孟凡尘老汉对于高大人给自己安排的这个开馆教徒的差事十分的用心,不说这座学堂是新砖新瓦、粉刷一新、窗户也亮堂堂的,比自己原来的那座塌了脊梁的草房好十倍。只说是自己也算是老来有靠,衣食不愁,还能整日里与自己喜欢的诗文为伴,这就让孟老汉对高大人有着说不尽的感激。
孩子们入学之后,孟凡尘首先就是给他们每人送一篇毛笔字的描红稿,边只有三个镂空的大红字:、大、人。让他们自己研了墨,举了毛笔描黑。
这些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接触了新鲜事物,一个个也不吵闹,抿着小嘴,运着力气,一笔一划地完成老师所教。孟凡尘背着手在每个孩子的身后看看他们握笔的架势,有不正确的就拿过他的毛笔来示范一把。别看孟凡尘右手端酒杯时会抖个不停,但只要一拿起笔来,便气定神闲,像捉了刻刀一样一点都不抖。
快到中午的时候,柳玉如和樊莺、思晴才打自已的屋里出来,昨天晚她们在牧场里折腾了半夜,起来后仍觉得身乏力。樊莺看了看时间说道,“马中午了,也不知甜甜在学堂里学得怎么样。”
思晴说,“谢姐姐也不在,八成是去接甜甜了,等回来你可问问。”
婆子把饭菜端来,众人等了一阵子也不见谢氏回来,樊莺道,“我去看看。”她出了院子往街对面的学堂里一走,见那些孩子们已经大多让家里人接走了,只有谢氏二哥家那半大小子和甜甜还在。
樊莺见了甜甜却不见谢氏,就问她,“你妈妈呢?”
甜甜说,“妈妈送了我来就走了,还拿了我的书包。”孟凡尘见到樊莺,也把自己的所见与樊莺说起,他说,“谢氏走时心神不定,别再有什么事情。”
樊莺本想把她二哥家的孩子一同接到家里吃饭,却见谢家的二嫂匆匆地赶过来,手里拿着甜甜的书包。谢氏二嫂没想到在学堂里碰到樊莺,手里的书包就不知道往哪里放。樊莺问,“二嫂,我谢姐姐呢?怎么不见她来接孩子?”
她二嫂满脸堆了笑地道,“在我家里呢,从她过门后一次都没有回去过,总算家来一趟,就留了吃饭。”樊莺听了虽然有些疑心,也只能先拉了甜甜回家。
回到家与众人一说,大家也十分的纳闷,柳玉如说,“谢姐姐以前在娘家时哥哥嫂对她也不好,怎么今天孩子也不接了倒做起客来。”
崔嫣说,“她也不会骑马,是怎么去的?怎么也不见她事先说一声,我们也好去替她接孩子。”樊莺又问甜甜,只是这小女娃被妈妈送去时心里只想着学的事,并没有留意更多。只是说,“早妈妈和二舅、二舅妈在学堂的门口说了半晌话。”
樊莺联想起孟凡尘老汉的话,疑心就大了起来,见谢氏的屋门走时匆忙间并没有关,就推了门进去在屋中打量。除了谢金莲在床辗转反侧走时没顾得收拾,床有些零乱之外,也见不到与平日有些什么不同。
樊莺伸手替谢氏把被子叠起来,在抻平褥子时听到床板“叭”地响了一下。她好奇,掀了褥子看,发现了那道暗门。原来是谢氏在闭合暗格的盖板时,匆忙间将褥子夹在了里面。
柳玉如听到樊莺在谢氏的屋里叫,走过去看,床头的暗格里是打开的一只布包,里面还留下了两封银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柳玉如知道,谢氏平时都是把家里的银子放在客厅里的一只枣木柜子里,帐本和那只小算盘就放在柜子边。她回到客厅,拿过帐本来从头看了一遍。很明显,谢氏床下的银子并不在帐目之内。但她并无自己的进项,床里的银子就出现得可疑了。
她对樊莺和思晴说,“你们去旧村谢二哥家找找谢金莲,我怎么感觉她是有事了呢。”
谢金莲在牧场里搭了一辆车匆匆赶到了二哥家里时,谢大和他媳妇也刚刚到家。不过此时谢大已经斜靠在一院子中的一把摇椅,手里捏了一把比拳头还小的紫砂茶壶,正嘴对嘴地喝着茶水。
听了妹妹的来意,谢二嫂道,“我们为了你们母女好,你却像是防贼似地防着我们,看来午半晌的话对你白说了。我们做哥嫂的,真不是图你这几两银子,看看,”她用手转圈点着院子,“哥嫂家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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