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静阁那一场算计是因了萧成言而生,计成,亦是取决于萧成言之故。
饶是当初暖香阁一事并非是萧成言一手设下,他若心性坚定,断然不会身中此计,他同安诗滢,便也不会是现下这般僵持的关系,便是因了萧成言那一念的松懈,方才造就了现下的境况,造成了萧逸这十三年的不可得。
因而,萧成言是否是那场算计的主使已然不再重要,这一点并不会影响萧逸对于萧成言的怨恨,萧逸最为痛恨的,不过是萧成言心性的不坚定。
而萧逸更是明白萧成言希望自己成为怎样的人,无论是出于报复心理,还是出自为盛王府惹事的缘故,萧逸都乐于做得那个不守礼规的盛王世子。
盛王府与萧成言皆是安诗滢心中之憎恶,而他们,同样渐以成为萧逸心中的憎恶。
抑或许,萧逸多年的反其道而行,不过是为了与安诗滢更为亲近一些,让他同自己的母妃,多出一些亲近的可能性。
萧逸会依着喜恶来决定自己的作为,行事随性、不守礼章是萧逸的选择,却也是萧逸注定会有的脾性,因为萧逸的成长环境,断不允许他形成温润守礼的性子。
从小便无人在萧逸身旁引导,萧逸是依着自己的认知来看待周围的一切,最开始,是因萧逸开始懂得,唯有做一个旁人眼中的放肆无规的世子,那些暗处的恶意,方不会肆虐。
顽劣是年幼的萧逸保护自己最重要的方式。
随着时间的流逝,萧逸的习性便也开始定性,他性情中的顽劣以及待人处事的随意更是落成了习惯,而面上的洒脱肆意,同样是萧逸最好的伪装。
因为这样,旁人便再难以安诗滢来伤害萧逸,连着萧逸自己,亦会以此来欺骗自己。
时间,更是带给了萧逸日愈增加的冷冽气息,它磨去了儿时的天真与犹豫,只让萧逸的行事风格愈发果决了些,渐渐地,便也无人再敢以安诗滢一事来嗤笑于他。
萧逸由得自己不再关注于念静阁,制造出自己已然与念静阁中之人再无关联的假想,更是在世人面前树立着一个肆意妄为的形象。
让任何世家子弟,皆不敢再主动挑衅于自己,让这京都中的诸人,在听及萧逸二字后便会生出一分惊惧。
如今的萧逸,从不会在任何人眼前流露出脆弱与无力,他面上时常斜着笑意,更是会笑着接受萧成言的责罚,那份笑意常存眼角,却从不入心。
这么多年过去,风痕与风墨却极难瞧见萧逸真正欢欣的时刻,萧逸面上的笑意,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几分怒、几分恨,风墨与风痕他们亦再难瞧得准确。
如风痕风墨一直所看到的那样,萧逸一直便是站在为人子的角度上来对待安诗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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