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理解一个母亲对待子女的心态,子女当是母亲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存在,母亲会不惜代价来免得子女受苦受难,而子女所犯下的过错,身为母亲,同样会做下代子除过的行径。
杜珍便是这样的一个母亲,唐瑛对杜珍所持有最深的印象,便是她面对唐婧岚时的欢喜。
唐婧岚自幼便伴随在唐老太太身边,所能待在杜珍这个生母身边的次数自是寥寥,每每唐婧岚回府之时,杜珍面上的笑意方是直达心底,那便是她于唐家最为开怀的时刻。
唐婧岚幼时是否是因了杜珍而陪伴于唐老太太身边,唐瑛自是不知晓,然而杜珍依旧留于东府做得这无甚实意义的主母,却是因了唐婧岚的缘故。
杜珍这多年便是与赵韵的往来最多了些,年幼时的唐瑛曾是在霁月阁中听到过赵韵与杜珍的交谈,那时的杜珍已然对唐轩铭再无任何期望,赵韵且是劝过杜珍与唐轩铭合离了去,然杜珍却是轻声拒绝了赵韵。
当时的杜珍只说道虽与唐轩铭没了往日的深情,然有了唐婧岚于唐家,她自不可离开东府。
杜珍将唐婧岚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人,唐婧岚一生无忧便也该是杜珍最大的心愿,然而今日这事端已然令杜珍的心意成了空,唐瑛不知晓杜珍自今以后会如何看待侯府众人,若是杜珍因此对侯府之人产生了恨意,唐瑛自是理解。
唐瑛想到此处,却也料想到杜珍而后同会来琉璃阁一趟,且是轻声对着茯苓说道:“茯苓,先回院吧,晚些再去瞧母亲”。
“是,小姐”,茯苓亦是收回了视线,只随在唐瑛身后而去。
霁月阁内,杜珍于室内依旧跪在赵韵面前,碧雁劝了许久,却也没能将杜珍劝起身来,连着赵韵出声相劝,杜珍亦是无甚动容,且是端直了身子依旧静静地跪着。
赵韵瞧着杜珍这般行径,心中对于唐婧岚产生的怒意不由得压下去了许多,面上且是升起了些无奈来,只再次轻声说道:“珍儿,你这又是何必?你便如此跪着一言不发,又如何能解决问题,你且起身吧,我们好生谈谈便是”。
杜珍闻言却依旧低着眸子,不曾起身,更不曾出声半句,赵韵深知杜珍的性子,心中的叹息之意便更甚了些,眼见她确是跪了太长时间,若再不起身,只怕这双腿却是会因此受损。
赵韵想到此处,面上便升起一丝沉色,倒是加重语气说道:“珍儿,你再不起身,莫不是要我陪你一同跪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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