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恍惚的管设已经完全进入了兵临天下的状态,他挣脱了几名随从的阻拦,翻身跳上了棋盘。
“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虎贲氏!你看,我的眼神睥睨与否?”
棋盘上的管设指着重耳问道。
重耳拉起一旁不知所措的东娄,转身淡然说道:
“不管睥睨与否,你已经输了。
无论你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失了智,你都输了!
不过,虎贲氏之位,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今日虎演也算完成,我就先走一步。觐见大王去了!”
重耳不想再与管设纠缠下去,管设父子双雄被自己一个搞疯一个搞残,虎贲军营非炸锅不可。
“放屁,老子没有输!你不能走!快给我拦住他,他要行刺王上!”
高台上的管设丑态毕露,整个操练场的军士们都看的一清二楚。
“虎贲氏还真是霸道,战演还要自带兵力!”
“何止自带兵力,你看,他自己都跳进推演盘了。”
“输了还不让人家走,啧啧,真是给虎贲丢脸啊!”
一众虎贲军目送拽着东娄的重耳走出了操练场,根本无人敢上前阻拦。
毕竟于礼于法,重耳没有任何差次。
若是因此随便扣押了重耳,到时王上发问,管设可以为自己辩解,说是气急攻心,一时失了智。
那时候倒霉的,可就是这些军士了。
管设站在棋盘上,手舞足蹈的喊叫着:
“你们要反吗?难道听不到我的命令吗?”
他边说边开始解衣脱裳,“快,给我沐浴,我要进宫,他要行刺王上!”
“……”
已经走远的重耳没有回头继续看管设的表演,自若的走出了虎贲军营。
“呼~”
重耳长出一口气,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
自己本打算报个到,没想到生出这么多事。
希望季隗没有惹事。
重耳看了一眼身旁的罪魁祸首东娄,问道:
“这下你服不服?”
东娄瑟瑟发抖的点头道:
“公子,先前咱们的赌约只不过是个玩笑,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先行告退了……”
现在的东娄心里一万个后悔。
自己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号人物?
“玩笑?”
重耳一把拧住东娄的耳朵,“你身为大夫,能把自己的话当玩笑吗?”
东娄吃痛,但是身子却不敢动。他侧着脑袋,表情扭曲的说道:
“公子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公子的厉害。
公子网开一面,就不要和我这等无知之人计较了!”
“那可不行!”
重耳摇头,拧耳朵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你一个无知,就把管设父子搞成了那副模样,你还想脱身?
你明日就随我前往觐见王上,向王上禀明此事,然后跟我一起回上阳!”
“公子!”
东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一想到日后要跟着这个魔鬼一辈子,心中的凄楚全部迸发出来了。
他的哭声吸引了道路两旁的国人,国人们纷纷围观,指指点点了起来。
“那人衣着华贵,看起来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被人拧着耳朵痛哭啊?”
“你是个傻子吧,那人所穿是大夫的服饰。”
“大夫哭个什么劲?”
“肯定是为王上所哀,伤心呗……”
国人们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东娄的耳朵里,他才想起这是在王城大道上。
半晌,东娄停止了嚎啕,面红耳赤的低下头,说道:
“公子,此事咱们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吗?”
一个大夫,当街痛哭就算了。还被人当街拎着耳朵,这放谁身上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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