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旷露出无比异常的笑容后,吴越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恐惧,本能的恐惧从第一个冒出来后随即占据了全身,过了好一会才消退了些。
“哼虚张声势,殿下的护卫,怕是一个都进不来的。”吴越强装淡定想要掩盖刚刚的失态。
杨旷的笑容未加收敛,笑的更盛,道:“你们以为凭这点不入流的小喽啰就能唬住本王?小喽啰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本王是统领过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也是你们能够镇压的嘛?!”
“哼哼,殿下是统帅过千军万马不错,但是”吴越刚说话没多久,突然打了个冷战,方才对方说出的那句话,感觉不对劲啊。于是他马上想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失控的抬手指向杨旷,道:“你你你居然!”
周围的士族人员还没反应过来,觉得吴越的失礼举动会授人以柄,刚准备劝,又都一个个的突然想起话中的隐喻,每个人的心中都像是炸起一声惊雷,颤抖不已。
杨旷不理睬他们的恐惧,转身离开,朝着天上放了一个烟火,那是野火的信号,也是对另一个手段的信号。
烟火在白日中炸响,虽然没有晚上的颜色,却也造成了足够大的动静,天空乍然的动静,能够响彻整个淮阳。
来吧,我的援军!
“咚咚咚!”大地开始震动,众人纷纷瞪大眼睛张开嘴巴,感受着即将而来的震撼感,对杨旷的眼神,不敢再有胜券在握的骄傲,也不再有喜悦,剩下的,尽是恐惧。
府门外突然闯进一群士兵模样的人,样子是淮阳城的守军,满身尘土的踉跄跑到众人面前,哭喊道:“城外城外城外”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讲不出下一句话。
吴越膝盖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不用对方说话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杨旷竟然真的要干出这种惊世骇俗的大事,看来他们吴家是要做那出头的死鸟了。
冷漠的视线从杨旷的眸子中射出,看着吴越的眼神也不再和蔼,道:“恐怕吴家主和众位其他士族的人员都在想,姬家的人在哪呢?”
又是一个惊雷炸响在心头,他是如何知道姬家是幕后主使,这个殿下究竟有多少的底牌实力,此时此刻每人心中都在懊悔看低了这位武成王。
“你你殿下”吴越放下了手,称呼由不敬的“你”重新变回了“殿下”,哭腔道:“殿下恕罪啊,下官,不,罪臣再也不敢了,求殿下放过吴家吧!”
“本王早就说过,机会给你们了,自己来选,千万不要后悔。”杨旷冰冷的口气不可改变,“你选过了,现在要后悔,岂不是叫本王失信于天下。”
其他士族人员见此状况不敢吱声,生怕把杨旷积攒的怒火引到自己家族上,就这么看着吴越如丧家之犬的跪在地上哭喊着乞求杨旷,得到的只有冷漠的眼神。
一旁观望的云小姐也略微张开了香唇,不可置信的盯着杨旷以及听着地面震动的声音,相信现在任何人都知道军队来了,而且是大军压境。
杨旷竟搬来了北境的大军!她为何确定是北境的大军,因为杨旷就是北境的大将军,除了调遣北境的大军,他还能调动什么军队?
恰好云小姐的视线对上了杨旷投来的目光,后者恢复了微笑,看她的眼神颇有玩味之色,嘲笑的蕴意不言而喻。
这位殿下早在来的时候,就算到了士族联合的局面,看上去是十分明显的,正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每个人都自然而然的放松了警惕,然而杨旷不但算到了这一步,还用平常的清闲再一次小消磨了众人的耐心,目的就是为了让众人认为他自认败局顺势而为,实际上他早已调动了北境的大批军队,为的就是敲山震虎,给予士族联合一个重创,而吴家就是开门红。
如此显而易见的答案,他们每个精明到骨子里的人,都没有想到,他们都放下了警戒,犯了愚蠢之极的错误,而这一点被杨旷把控的很好,其实稳操胜券的是杨旷,所以他会演的那么自然,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云小姐一瞬间想到了问题的所有关键,也亲眼见证了士族联合的失败,一步错步步错,棋盘就是这么的残忍。
杨旷也是深有感慨,原先下错棋的是他,但是清晰的思路令他马上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于是他就毫无顾忌的使用了北境大将军的职权,调动了武力镇压士族,简单粗暴的手段让其他人始料未及,也是他的一步妙棋。
如果非要说这一步棋的弊处的话,那就是对全国的影响和对他名声的影响,当然杨旷早就想好了补救的办法,但却不是完美无缺的办法,他再也不会奢望毫无差错,世上本就没有无暇的计划,上次墉城的失误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的杨旷,更上一层楼的完成了脱变。
吴家的老太爷听闻动静也拄着拐杖出来,顾不上老人家的体面,看到了失神跪在地上求饶的吴越,立刻明白了情势,毫不在乎的跪了下来,就在自己的寿宴上重重的跪了下来,朝着杨旷道:“殿下!吴家知错了,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杨旷视若无睹,他们想跪就跪吧,反正他也不在乎了,决定不能轻易更改,这是他的信条之一,吴家的惩罚是无法宽恕的,他放过了这一个,那么就会有更多的士族不把他的威严当回事,权力就是这样,除了尊敬,还需要畏惧,所谓敬畏敬畏,畏带给人的压力,远胜于敬,这就是杨旷偏重于畏的一方原因,一路行来,能用敬收复就收服,不能的话就施以威慑,如果还不行,那就是不可转化的敌人,务必斩尽杀绝。
云小姐看到了老太爷下跪的一幕,虽说是吴家自找麻烦,但是她还是于心不忍,踌躇再三还是走向了杨旷,主动开口道:“殿下,小女子有一句话想说。”
“你想替他们求情?”杨旷俯视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云小姐,道:“你知不知道要不了多久,本王的军队就会踏进淮阳城,让整座城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这一切都是吴家自己的选择。”
前来通报的士兵这才知晓说话的就是武成王,也知道了城外的大军事杨旷的军队,立刻跪下道:“小的参见殿下,既然是殿下大军,小的立刻通知城守开城放行。”
杨旷满意道:“你还不算太笨,去吧,最好快点,要不然他们等不及直接开始攻城,那就是本王也来不及阻止了。”
那名通报的士卒听罢连忙叩谢大恩飞奔出了府门,头也不回的上马朝着城门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一定要敢在大军攻城之前开城门放行,要不然淮阳就要生灵涂炭了。
其实都是吓唬士卒的,杨旷不打算攻城,他早就命令大军不得攻城,料那城守也不敢死守,跟大军拼战斗力,他们这些安逸已久的酒囊饭袋岂能比得上。
“殿下,还请千万不要让大军进淮阳城,这样的话会对殿下的英明产生负面影响。”云小姐尽可能的劝道。
“你说的都对,但是呢”杨旷特意放慢语速顿了顿道:“本王的大军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挑选了崎岖的山路行军,行程艰辛,总要让他们吃顿好的吧,是吧?”说完还对着一众士族人员笑道。
他们一见到那个笑容,吓得连连应和:“是是是,臣等一定好生招待大军。”
“你们”吴越看着不久前还说着要统一战线一起对杨旷施压的“盟友”,翻脸的速度快的令人作呕。
杨旷得意的大笑着,他憋了这么多天,等这一刻不知有多久了,心里就是有种莫名的兴奋,看着这帮自视清高的大人物对自己唯唯诺诺,从天上掉在地上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他要的就是这种快感,比任何的胜利都要来的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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