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巳蛇的声音中断了杨旷的臆想。
“什么事?”
“接到情报,老太傅去了您的武成王府。”巳蛇小心的汇报着,刚去打扰了老太傅的清净,对方就找上门来,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旷反而有点兴奋,道:“我马上回去,那是座空府,老太傅去那儿有没有带人?”
“底下人搜遍了周围,没发现有人。”
“那就对了,谈判的人来了。”杨旷笑着一人离开。
“主子,要寅虎跟着吗?”巳蛇在后面追问,莫邪也准备起身跟上。都被背对着众人伸出摆动的手的杨旷定在了原地,他是要一个人去。既然是谈判,他怎么也要有点诚意嘛。
武成王府是全洛阳都知道的空府,何谓空府,就是没婢女没家丁没门童没伙计,连主人都不在这常住的府苑,还是个亲王府邸,不过这么些年洛阳的人也逐渐习惯了这种奇异的景象,对武成王杨旷本就怪异的为人也司空见惯。
老太傅一人乘着马车来到府前,叫马夫暂且到附近的街道等候,自己待会走过去,免得被对方以为自己夹带了什么人来这边干什么坏事来了。路上时挑选小道就是为了让分散在其中的野火情报人员看到并去汇报。
推开府门,里面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人在里面,荒凉的不成样子,老太傅呻吟了一身,拖动着年迈的身体慢慢走到院里的一个石凳上坐下,等候着杨旷的前来。
天色越来越亮,老太傅都打起了瞌睡。
“太傅大人造访敝府,有何贵干啊。”
老太傅被说话的声音弄醒,缓缓的揉了揉昏聩的双眼,伸长脖子望去,确认是杨旷无疑后,才放松下来道:“殿下可让老臣苦等,再不来老臣就得一觉睡到早晨了。”
“太傅说的什么话,本王恰巧出门有事,刚回来罢了。”杨旷打着马虎眼道。
“殿下,明人不说暗话,今晚的动作太大了些,惊得老夫都睡不着觉,只能出来散散心,顺便来您这空荡的王府寻寻清净。”老太傅接着话题说着。
“是吗?”杨旷轻笑一声,也找了个石凳坐下,“本王回来的途中也发现城里火光冲天,天上烟火不断,老太傅不妨告诉本王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殿下还是不要知道了,一些个贼人在洛阳城里兴风作浪而已,用不着殿下费心。”
“哦,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可怕了。”杨旷继续装糊涂,看这老东西什么时候切入正题。
老太傅也放弃了试探,直接说道:“不知殿下对崔氏公子崔云逸被劫持一事有所耳闻?”
“一概不知。”
“好,那么老臣就说了,”老太傅动了动拐杖,支起身子道:“殿下可否将崔云逸放回,我们可以保证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对殿下有所行动。”
杨旷狡猾的笑道:“本王不明白太傅所说之事,何来放回崔府公子一说呢。太傅莫要把脏水泼到本王身上,本王可承受不了崔氏的追责啊。”
老太傅用手拍了拍脑袋,假笑道:“看这不中用的脑袋,是老臣失言了,望殿下恕罪,可否容老臣重新说?”
“赦你无罪,说吧。”杨旷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等着对方找出什么样的漂亮修辞来重新谈判。
“呃老臣恳请殿下帮忙寻找被劫持的崔云逸,若是殿下能施恩救回崔云逸,老夫代表崔氏以呃以不会再干涉洛阳朝政的态度来表示感谢。”讲出这番挑不出毛病的条件着实让老太傅绞尽脑汁,支支吾吾边想边说的完成了这些改变。
杨旷被老太傅的话逗笑了,行啊,这种事从你嘴里都能翻出花来,不愧是洛阳站在威望顶点的人,当即憋着笑道:“原来如此,若是能得到崔氏的感谢,本王一定保证救回崔氏公子,亲自将公子送回崔府。”
“老臣感谢殿下的慷慨出手,不知,何时能放救回崔云逸呢?”老太傅心里也乐了,没想到这位浪荡的殿下说起话来也漂亮的很,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这个嘛本王也没什么本事,大概也就明日夜里吧。”杨旷睁着眼讲瞎话,明明随时都能放回都要装作一副全力以赴的样子,在贬低自己的同时故意说出明日夜里这么快的时间,但老太傅作为妥协的一方,不好拆穿,喜怒交集的笑道:“那就十分感谢殿下了,崔氏为了向殿下表示诚意,决定在殿下救回公子前就表态不插手洛阳朝政。”
“唉,别这么说嘛,同为大商的栋梁,帮忙是应该的,也请老太傅转告崔氏,就说本王愧不敢当,又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份天大的好意了。”杨旷已经装到了一种玩闹的境界,事不关己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旁人看来还真不知道劫持的事正是这位“慷慨出手”的武成王殿下。
老太傅巍巍摇摇的借着拐杖站了起来,颔首道:“殿下有这份胸怀,老臣非常佩服啊。”
“哪里哪里,太傅过誉了。”
两人唱戏一样,一唱一和,把一出筹码演的像极了君臣相知的感情戏,真亏得两人没忍住笑出来出戏。
“如此一来老臣便告退了。”
杨旷惺惺作态道:“老太傅要走了?本王来时没看到马车啊,难道老太傅还要走着回去吗?那怎么行,要不然本王亲自送您老人家回去吧。”
“不必了,老臣受不起,往街上走几步就到马车那儿了,不用殿下费心了。”
“太傅这样着实令本王心生愧疚啊,这种时间让老太傅等候已久,临走还要老太傅费力,别人听到了该怎么形容本王啊。”
老太傅忽然收起笑脸,没了演戏的兴致,异常严肃道:“好了殿下,条件谈完了,老臣也没力气陪您闹了,该走了。”
杨旷了然的收起笑脸,道:“辛苦太傅了,本王感激不尽。”
“殿下,老臣临走还有句话想送给殿下您。”
“但说无妨。”杨旷伸手请老太傅说完。
“崔氏暂时落败不假,殿下就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吗?洛阳的水,深的很,讲大了就是天下其中一个棋盘而已,而殿下还没下完这盘棋,可千万不要慌着准备接手天下这盘大棋啊。”老太傅说完转身离开,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离开了王府,留下的杨旷静静的目送着他。
杨旷也站了起来,望着天空:“是啊,这盘棋还没下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新的棋子能落下,本王希望老太傅能下到最后。”当然远去的老太傅已经听不到了,杨旷的自言自语,提醒着自己洛阳的乱局虽然告一段落,但是后续谁都说不准,任何身居高位之人的一念之差,都会牵动着整个器具的走向,那么又会有谁加入棋局中,是那宫中的父皇,还是其他地方的官员,还是嫔妃,还是他那个不经世事的弟弟,还是曾经的师兄弟,还是远在南境的古劲松。
未来的蓝图太大,一人之力何足预料,杨旷自嘲的笑了笑,没再去想,人算不如天算,一切看天意吧。
“主子,有您的信。”一个野火人员传递了一封信件,杨旷拿过挥手让他离开,肚子拆开了那封信件。
表情怪异的阅完了整封信,惊讶道:“师妹怎么过来了?”
天亮了,洛阳迎来了新的一天,而乱局,也在这个疲惫的清晨的已终结,即将翻开新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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