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给他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崔文难以相信,对自己手下的人还是有信任的。
“你错了,我们这位殿下对人心的揣测与挑拨绝非常人能够想象,老夫宁愿相信是被我们自己的人围攻的。”老太傅真诚的吐露的心声。
“还是不可能,杨旷既然杀了那么多人,还设下了包围,为何单单留他活口,这说不通。”
“如果是杨旷故意放走的?如果这正是杨旷要宣布的结果呢?”老太傅两句反问一语惊醒梦中人,崔文此时此刻才真正相信了卓凌峰是受到莫大的屈辱和痛苦死去的,而这一切,都是一场曾经的大意造成的。
老太傅继续说道:“老夫言到此处,你作何感想?”
“太傅,晚辈有一个问题。”
“说出来吧。”
“我们真的在跟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对决吗?”
老太傅沉吟了会,道:“虽然老夫也羞于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你我要保持理智。”
“太傅不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吗?一个黄口小儿,却有着同龄人无法企及的权谋手段,把我们这些上百年积累的大族玩弄于鼓掌之间。”
“够了,崔文,老夫有必要提醒你切勿妄自菲薄,败了不可否认,但还没有像你所说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那么严重,令尊应该教过你不要长他人志气吧。”老太傅强硬的反驳着崔文的自暴自弃,口气严厉的告诫着。
“太傅教训的是,是晚辈错了。”崔文依旧尊敬的接受着老太傅的金玉良言,不敢有不敬之处。
“老夫说过这事是整个集团的责任,不是你一人的责任,别把自己压得太重,适得其反的你知道吗?”老太傅见崔文失落的不像话点到为止,不会逼得太紧,想着需要给他一点时间,道:“我们需要重新布局了。”
“晚辈现在脑袋乱的很,烦请太傅帮晚辈考虑一下。”崔文对自己的情况了解,于是理智的交给了老太傅来决定日后的走向。
“眼下我们连败三场,大好局面不复存在是真的,这也让我们吸取了很多经验教训,比如欲速则不达和太过张扬,今日早上的朝会足以令我们惊醒,如今世家大族的权力紧逼皇权,站在洛阳话题中心的看似是杨旷,实则一直是我们崔氏集团,站在最高点的我们非但没有及时收敛,还被处于劣势的杨旷借机接连反击,日后的我们,必须更加的小心,以后的朝会上,我们必须更加低调。”老太傅井井有条的梳理着这几日的情况,总结出收敛低调的策略,合乎情理,崔文点头表示赞同。
“至于云逸的事,老夫决定亲自去找杨旷一趟,卖个重要的情报再示个弱,相信杨旷再狂妄也知道及时收敛,不会不卖老头子我这个人情。”
“太傅,万万不可,怎么能让您老人家委身前去跟杨旷谈判,不行,不能让太傅丢这么大的人,要去也是晚辈去。”崔文连忙阻止老太傅,说什么也不让他老人家受这种委屈。
“罢了,你也不必再劝,我意已决。再说也只有老夫前去那小子才有妥协的可能,你去起不了任何作用,依你的性子是断然放不下身段去跟他谈条件的,这些老夫还是了解的。”
“可是太傅,您要是去了,晚辈晚辈日后如何有颜面去见逝去的父亲啊”崔文几乎是快跪在地上央求老太傅不要为了自己的儿子去做不顾及颜面的事情,自己的儿子要落得年逾古稀的世叔去帮忙,他真的没脸见人了。
老太傅闭上眼睛吸了口气,道:“莫做妇人之仁,你我皆是效力于先祖的支援,没有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事,你给我记好了,老夫不在乎自己的颜面,你也不要把自己的颜面看的有多重要,只要是为了大局,别说是面子,命都可以毫不吝惜。”
“晚辈知道了。”崔文又哭了,这位老人又在为了崔氏操劳着,作为一个自小熟读圣贤书的人,他看在眼里,痛在心底,心中发誓一定要洗刷今夜的耻辱。
“还有,上次老夫委托江湖的几个老友调查了辰龙的底细,终于有所发现了。”
“辰龙?”
老太傅最后才提到那个野火中最神秘的男人,崔文停下了哭声抬头惊诧,这么快?
“辰龙不就是靠的快才布下层层圈套导致今日挫败的吗?他能做到老夫为何就不能做到,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要说的,都是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出去的机密,这关乎整个大商。”老太傅压着嗓子道。
“晚辈明白,太傅请说。”
“辰龙的身份,跟先帝有关系。”
“什么?!”崔文忍不住喊了声,这未免太过久远了。
“目前也就了解到这里,后续应该会调查到更多的情报,但是在此之前,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明白吗?”
“晚辈知道。”
“老夫要你立誓。”
崔文虽然有些迷惑,但看老太傅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立马做出誓言:“晚辈崔文在此立誓,今日所知之事不会有半点泄露,违者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见他立誓,老太傅才送了口气。
“太傅的计划晚辈都知晓了,后续的行动完全都会按照太傅的意思展开,只是在此之前,晚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
“关于卓凌峰叛变成为我们的人这件事,必会传到暗香阁耳朵里,我担心太傅就算说通杨旷就此罢手,暗香阁那个从不露面的阁主,岂会善罢甘休。”崔文说出深思熟虑后的担忧,寻求老太傅的意见。
“嗯你还真别说,老夫倒没来的及考虑这件事。”老太傅看样子也是忘记了此事,本来也没想到会在今夜暴露,所以应对之策他也没来得及想。
“太傅不妨想想,暗香阁素来少有叛徒,出了这般大事,无疑是极大的刺激了各个势力的团结信任,暗香阁除了会记恨我们外,自身也会进行一场大清洗。”
“自损八百损敌一千,你想说的事这个吧。”老太傅摸着胡须道,又马上否决道:“不可能,那个阁主刚刚接手暗香阁之时老夫就对他的性格手段做过分析,他不像是极端性情中人,你担心是对的,但又放错了担心的方向。”
“那太傅觉得何事应当担心?”
“你应该担心宫廷内的反应。”
“太傅何出此言?”
“不为什么,直觉罢了,总觉得宫廷里有人参与到洛阳这盘乱局中来了。”
崔文道:“要真是如此,我们的处境更加危险了,居然被旁人威胁到这种地步。”
“谨慎个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用维持太长时间,因为啊,”老太傅开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离开房间,“洛阳的乱局已经结束了,以我们崔氏集团的暂时失败告终,接下来会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恭送太傅。”崔文也不送老太傅出门了,他老人家身边有人帮忙,只是他有些在意老太傅两句话,一是牵扯到宫廷的未知力量二是接下来的有趣之事。
他经过老太傅这么一调节,心里舒畅了许多,既然老太傅出面要去救回自己的逸儿,他也必须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想起方才对夫人的过分举动,惭愧之心不断责问着良心,于是决定前去探望一下夫人的情况,告诉他云逸没有事,很快就能回来了。
深夜不再,东方也升起了一抹淡淡的晨光,天快亮了,乱局就此终结,而这场乱局之战结束之后,还有更多的无限可能,无论是失利的崔氏集团,还是获胜的野火暗香阁,都不会轻举妄动。
真正的争斗,还没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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