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松鼠仍旧是在松枝到达前一瞬纵身而去,而“鸡窝头”左炎的松枝并不因松鼠的跳离去速稍减,枝梢触及树皮后斜斜划过,虬结的松皮随着他这一划立即翻出雪白的内皮,树干随即侧倾,缓缓地露出树根处斜而向上的切口。
这切口虽由松枝划开,却如被利剑削割而成,平整光滑。又因切口陡峭,斜而向上,一头高一头低,于是,松树倒下时就被控制着朝切口较低的一面倒去,而那边,恰是谷底的方向。
“好小子,你真是鼠胆包天,竟敢抢爷爷的松籽吃!”左炎嘴里这么吆喝着,身纵手划间,已经追着松鼠又跳过十数株松树,随着手中松枝轻挑慢划,那些松树一株尚未倒地,另一株又已倾斜而下。
片刻间,谷口哗啦啦一片乱响,原本寂静的松林惊起各种飞鸟,有的尖叫着振翅而上,有的掠着地面疾飞。
远远看去,最多的是一种灰色的、肥大的短羽鸟,它们咕咕乱叫着,说飞不是飞,矮矮的双腿常常着地,说跑不是跑,短短的翅膀也偶尔能扇动身子离开一段地面,只是全无方向,没头脑一样乱撞,往往两三只逃窜间一头撞在一起。
随着十数株老松一棵接一棵倒下,原先晦暗不明的谷口忽尔有了些光亮。倒下的松树枝桠虬结,每一株都有十数丈高,有的粗壮至需数人合抱,它们乱七八糟横在谷口,硬生生封住了入谷之路。
北关兵们忽尔安静下来,不再有人惊呼,不再有人叫好。大家望着谷口目瞪口呆,默然不敢语,那里,刚才还能三匹马并行的谷口,此刻别说马匹过不去,恐怕连钻一个人进去都要费番功夫。
众兵卒的脸色渐渐凝重下来,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议,再没人敢大声喧哗,大家用眼角余光偷偷察看周却将军、许峰中将等的反应,发现将官们早不知何时青了脸色。
其实,最早察觉左炎之目的所在的,还是周却、许峰等目锐的几人。
当松鼠堪堪避过左炎的松枝,跃向第四棵松树时,许峰已经气咻咻地和周却交换过了目光,他们已然看出,那只松鼠哪里是在自己跳跃,分明是受控于那个可恶的“鸡窝头”左炎的掌力,被他遥相发出的内力驱使控制着。
等于左炎让它何时起跳,它就何时跳让它跳到哪棵树,它就跳哪棵让它跳树根处,它绝对不会爬半腰去。左炎那只未握松枝的左手恍如拽着一条细线,一起一伏间,将那只活松鼠皮影般扯动着来去。
正是在这样的掌控指挥下,那只松鼠才一口气跳了十数棵松树,每株松树都生在谷口左近,每次,那只松鼠都只跳在那些松树的树根处,“引”得左炎砍了一棵又一棵,直到这些砍倒的松树足已封住谷口,松鼠才吱吱惊叫着,一副侥幸“逃脱”追杀的样子,一溜烟攀爬跳跃而去。
那只猴子一看他逃脱,跳跃着随后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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