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做吕鱼的少年又有很久没有来过了,可心不知道他家在何方,府邸何处,但他,已经是自己认定的夫君。
瓶中的那捧格桑花早已凋零,留在可心手中来自吕鱼的物品,就只剩了那个金线缝制的、黑蟒缎子的荷包,可心有时会摸着荷包在楼上出一会神,若不是这个荷包的真实存在,她会疑心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有时,她也会下楼倚着门,盯着门前的系马桩继续发呆,那里,是那个少年拴马的地方,也是真实存在的。发呆的日子轻飘飘的,像扶摇而去的风筝,断了远了,无凭无依,却依旧让人放怀不下。
可心幽幽地吹响哨笛,是那天吕鱼求婚时,自己吹奏的那首喜乐的曲子。她知道吕鱼那天一直站在门外听完全曲,才牵着小黑离去。她知道他的心那天也一定喜乐,他们的喜乐在笛声里互相凝视了很久。
今日喜乐,皆当欢喜。那一晚,她能听到吕鱼牵着小黑边沿着北大街走去,边和她这样说。
可如今,那个少年又在何方?
突然,有”得得”的马蹄声传来,是小黑的蹄声。可是,同行的脚步声却不是吕鱼的。可心放下哨笛,犹豫了一下,小黑的蹄声已经止在门外。临水坊刚刚打烊,门是关着的,可心等待敲门声响起。
敲门声响起时,可心已经立在门后,她快速地拉开门闩,打开门,却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阶前站着一位贵气的中年妇人,她身后不远处立着小黑,小黑身旁站着一个另一个中年女人,装饰稍微朴素些,想来是随从人员。小黑看到可心,摇头摆尾,响鼻连连,眼睛一亮一亮的,它想上前来靠近可心,却被系马桩拴住了马缰。
可心疑惑地望向这个贵气的中年妇人,眼前的妇人身上是掩不住的雍容华贵,脸上是掩不住的憔悴苍白,眉宇间是掩不住的哀伤如水。
“我是受人之托,来买马饰的。”周致看一眼身后的小黑,对可心轻声道。
可心一惊,嘴里却镇定道:“请问您要什么花?”
周致颤抖的唇吐出两个字:“芍药。”
可心闻言,却已面色大变,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妇人,她不敢猜测这个贵夫人和吕鱼的关系。
那个贵妇人朝她再次郑重点头。
可心转身向屋里走去,脚下的步子却有些轻飘飘的,她拿来一朵硕大的芍药递给那妇人,眼睁睁看着她系在小黑的马颈上,小黑黑亮地眼睛映出那朵硕大的白芍药,妖娆而惨烈。
月光下,白色的芍药懒懒散散地舒展着,幽幽地亮着,邪魅地笑着,可心觉得自己的眼睛一阵刺痛。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