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见机,向周却拱手道:“周将军,我四人曾经立誓,此生只追随王上一主。今王上已殁,我四人已别无留恋,所以才选择离去。周将军若心中磊落,就请将军成全。”
周却看看戚公公,又看看程风,再看了看席地而坐的周致,沉吟良久。忽然,他右手挥出,长刀翻卷,门侧一株盆栽富贵树拦腰而断。与此同时,周却左手一甩,一块黑木牌朝徐雨直飞而去。
徐雨抄牌在手,木牌十分沉重,上刻一个“周”字,众人皆识得这是周却的军用令牌。
只听周却冷冷道:“没有此牌,你们今日休想生出王宫。程风,我今日就放你等归去,免得世人以为真是我谋害了王上,才杀你们灭口。不过,如果你们”周却停顿下来,斜睨着门口那棵拦腰而断的富贵树,悠悠而道,“届时,我定必千里追杀!”
程风闻言,冷哼一声,就见他左刺一旋,不远处一只椽烛竟被凌厉的刺风生生削断:“周将军,我程风今日也在这里立誓,王上之死,不管他是将军贵胄还是贩夫走卒所为,我定必上穷碧落,下至黄泉,追查到底!”
程风言毕,翻身向闾丘羽的尸身叩了三个响头。徐雨、董雷、蒋电则提刀围护在程风身后,眼睛盯着周却,不敢稍有懈怠。
程风拜毕闾丘羽,又向戚公公深深一揖:“戚公公救命之恩,程风来日当报。”
“程少主不必客气,还请代老奴向你姑姑问好。”戚公公因为还握着刀架在杜嬷嬷脖子上,所以也不敢上前搀扶程风,只得侧着身子避一避,然后向程风点点头,目光虚托一下作揖的程风。
戚公公此言一出,不仅周却愣了,连程风自己也愣了。他刚才以为,戚公公是看在大家多年共同侍奉王上的情分才出手相助的,却原来戚公公竟与程风的姑姑相识。
程风朝戚公公再一揖身,随后在徐雨、董雷、蒋电的护卫下转身离去,包围怡情殿的弓箭手、刀斧手听从周却命令为四人让出一个出口。
不仅怡情殿,整个瑞香宫、甚至整个王宫已层层叠叠,到处是周却的军卒,凭着那块黑木令牌,程风等四人出了瑞香宫,出了王宫。四人驻足片刻,灯火之中回望那座古老而森然的翼国王宫,随后转身,奔入茫茫风雪。
凌晨时分,乔本初拎着熬好的草药,从磁器口的同济药房出来,他拎着药罐,哼着小调,“咯吱、咯吱”踩着新雪回到八槐街。
经过西北角门时,两个门卫正在聊天,见乔本初来了,远远就招呼他。
乔本初应酬几句,来到十三的烤包子铺前,将拎着的药罐放在案上,找个瓷碗盛了药汤,掀开十三竹床上的被子,吆喝他吃药,却发现被子下面空空如也,下午还在被窝里发烧打摆子的十三竟不知所踪。
往常这个时辰,天还是黑蒙蒙的,大臣们已经开始梳洗穿衣,各家上朝的轿子已备好,轿子里的暖炉已经烧得很旺。
但是今日,大臣们被家人叫醒时,窗外天光一片,纷纷以为迟到了,正要或者已经发脾气时,推窗而望,才发现外面白茫茫一片,是雪光将这黎明前的黑暗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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