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之世子闾丘奋卒的翩若邸,和二殿下闾丘闵幽的流华邸,三殿下闾丘云在的惜云邸显然要小一些,也陈旧一些。当初,这里是四殿下闾丘燧的府邸。四殿下闾丘燧本就不是一个奢华的人,所以,他的府邸是各个殿下府邸中,规模最装修也是最素朴的。
三殿下闾丘云在入住后,也只是简单地做了一些清扫修补,并未进行扩建和翻新,所以,这惜云邸,依旧看上去有些破旧小巧的样子。但即便如此,回廊也依旧不少,小楼推着辜为先绕老绕去,走了好一会,才到达寝宫门外。
“殿下不让我们打扰。”寝宫门口,当值的婢女见到辜为先和小楼过来,赶紧上来行礼请安。
另一旁,早有机灵的婢女取来两块木板,轻轻推开寝宫的门,一里一外,将木板搭在门槛上,然后和小楼一起,熟练地将辜为先的轮椅推过门槛,随即将门带上,退了出去。
房间没有点灯,很昏暗。身后的门槛因为搭着木板,门不能全关上,倒有一线天光泄入。
借着这缕朦胧的光,辜为先看到炕上有个小小的身子裹在被子里。
“云儿,怎么这么早就寝呢?”很多时候,辜为先都不称呼闾丘云在“殿下”,却喜欢叫他云儿,那种感觉好似叫着自己的孩子。
炕上的人没有说话,辜为先看不到他的表情,一是因为光线暗,再是因为炕上的人连头一起蒙在了被子里。
辜为先尽量小心地靠过来,一点一点卷起被头,就像一个抖开衣服扑住蝴蝶的人,一点一点卷着衣衫,生怕蝴蝶会飞走。
被子下面的人儿终于露出来了,那是一个看上去蝴蝶般孱弱的孩子,苍白的小脸,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还挂着泪珠。正是瘦弱的、九岁的三殿下闾丘云在。
闾丘云在虽然躲闪着眼睛不肯和辜为先对视,可辜为先依旧从他一闪而过的泪眼中明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悲伤。
辜为先的心为之一疼。他和眼前这个孩子总是可以轻易地、彼此一眼看穿对方的悲伤和疼痛。辜为先想过,这也许是一种缘分,也许,是因为他们本是同一类人。
“云儿,发生什么了?”辜为先柔声问。
“母后不爱我了。”被子里的闾丘云在嘴唇像他的面色一样苍白。
“怎么会呢?母后怎么可能不爱云儿了呢?”
“母后说以后都不给我讲故事了。”闾丘云在睫毛上的眼泪掉了下来。
“是不是你惹母后生气了?”辜为先笑了笑,“不然你母后怎么会既不给你讲故事,也不留你用膳呢?”
“不是的,我很乖的。”闾丘云在坐了起来,大声抗议,“是父王今晚要在瑞香宫夜宴,母后才让我回来的,还说以后都不能给我讲故事了。她也不让姑姑今晚过去了,本来说好姑姑今晚和我、还有母后一起用餐的。”
辜为先整个人僵硬在轮椅上,脑中有一个惊雷炸开来。再开口时,辜为先发现自己的嗓音因为紧张,有些喑哑了:“云儿,你母后原话是怎么说的?是说不给你讲故事,还是说不能给你讲故事了?你母后是先说不讲故事的,还是先接到你父王晚膳的消息的?还有她是让怎么通知天怜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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