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这般想着,心下不由忿忿起来,却也颇感无奈,她明白自己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她既不是翼国王上,也不是雪国王太后,她不过是一根狗尾巴草一样无足轻重的宫女,蒙飞雪公主不弃,和自己以姐妹相称,但她还不至于就此昏了头,真以为自己是根可以挑大旗的幡旗杆。
“晴姐姐,小公主睡着了吧,把她放回摇篮吧。”“飞雪公主”樊龄柔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低声道。
晚晴依言将襁褓放回摇篮,却磨蹭着不肯起身,弯腰做整理摇篮状,心里有些犯愁:“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能派去的人都派过了,别说名字,连王上都没一个人见到过,长公主现在全心指望我了,可我”
晚晴很想转身,让飞雪公主醒一醒,劝她早些死了为小公主请名的心。晚晴想大声告诉她,翼国王上闾丘羽是不会给小公主赐名的,派谁去也没用的。
可是,晚晴只把这些话在心里两只吊桶七上八下,练习了很多遍,却始终没有转身说出来。
因为这一刻,晚晴发现,残忍的真相,要揭穿它,需要一颗残忍的心,晚晴实在无法从自己身上掏出这样一颗心。
翼国王上闾丘羽拒绝为新出生的小公主殿下赐名,这是飞雪宫上下都知道的事,此事甚至已传回雪国,惊动了王太后,却只瞒着飞雪公主一人。
然而,据晚晴观察,飞雪公主未必就没有猜疑过这件事,每次派人求见王上,回报不是说找不到王上,就是说王上忙,没空接见,谁都能看出,王上闾丘羽在以种种借口避而不见飞雪宫的人。
可是,这种事情,飞雪公主自己悟通是一回事,有谁敢直接大胆地、挑拨离间地揭开了,又是另一回事关系脑袋的事。
有时候晚晴觉得,很难说飞雪公主是不是自己选择做一只鸵鸟,埋起脑袋,对一切拒绝知道。
果真如此,更不该将飞雪公主埋入沙堆的头硬拽出来。
晚晴自认不是一个不识趣的人,同时,她也确定自己还没有活腻的说,她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才过上悠游的好日子,她多少次告诫自己要好好珍惜呢。
关于小公主未获赐名的事,飞雪宫的宫女们私下议论颇多,都说王太后对此大为震怒,几乎是一天一封国书给翼国,申斥翼国王上闾丘羽,勒令他立即给小公主殿下赐名,否则就荡平翼国。据说,雪国的雪骑已集结在翼国北关外,随时准备攻入。
晚晴心里悄悄分析过,她觉得这些消息还不至于太假。
国书的事,晚晴还向雪国国馆的驻馆使节萧凡求证过,虽然没有传闻的、一天一封那么夸张,但也确有其事。
既然有雪国王上、王太后不断施压,如此看来,小公主殿下的名字应该很快就能有着落,晚晴私心里认为,目前还是耐心等待比较好。
晚晴将这些想法在心中又捋了一遍,拿定主意,决定劝说飞雪公主再等一等,这才从摇篮边站直身子。
只是,她没有料到自己甫一转身,就遭遇飞雪公主的目光,那目光一经与她对视,就八爪鱼一样死死抓住她的眼睛,再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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