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几乎不见人影,一株粗大的柳树下,有一辆轮椅车格外醒目。轮椅上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肤色洁白,长眉星目,左边脸颊画着一枝殷红的梅花,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阴柔的美,甚至觉得少了些人间烟火气。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轮椅里坐着的年轻人始终一动不动,天空开始阴云翻滚,眼看暴雨将至,那个这个年轻人却依旧静静地看着湖面,一动不动,眼中的神情黯然而忧郁。
“辜先生,辜先生,”远处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跑了来,一边跑着,嘴里一边兴奋地叫着,“谈妥了,房东同意帮我们拆掉院子和房间的门槛了!”
少年跑到年轻人的轮椅旁时,已是满头大汗,他撸起袖子摸着汗,说道:“走,辜先生,我们到客栈取行李去,取完行李估计房东就已经收拾好门槛了。”
少年说毕,推着辜先生的轮椅离开了微雨湖边。
这个少年,正是当年桑闲村惨案发生时,与狼师将军樊净庐等人相遇的行医少年小楼。而轮椅里坐着的“辜先生”,则是桑闲村惨案中惟一的幸存者,樊净庐的老师辜飞鸿的独子辜为先。
辜为先的双腿,就是在那次桑闲村惨案中残疾的,他的左边脸颊,也是那一次被毁容的。
当年,辜为先在惨案中幸存下来,经小楼全力救治清醒后,他告诉小楼,杀害桑闲村全村七十口人的,不是翼国的北关兵,而是雪国的兵卒。
辜为先称,他听到那些放火焚烧桑闲村房舍的军卒说,有了这件案子,就不愁那些议和派不让他们对翼国开战了。而且,辜为先可以肯定,那些军卒说话的口音,都是雪国口音。
于是,小楼用轮椅推着辜为先,到曲中县县衙向县令苏渠由做了汇报,可是,苏县令一个字都不肯记录。末了,苏县令悄悄对辜为先和小楼说,现在翼雪两国正打得不可开交,如火如荼,辜为先这个时候跳出来说,战争的起因那场桑闲村惨案根本就是雪国军队自己所为,其后果,并不能让这场已经发生的战争停下来,相反,却可以让幸存下来的辜为先二次丢命。
苏县令提醒辜为先,屠杀桑闲村的那些军卒为什么一个活口都不肯留,就是为了避免有活人会乱说话,如果让他们知道,桑闲村还有一个活人,且这个活人在到处说一些让他们担心的话,只怕辜为先和小楼,都会有性命之虞。
苏县令说,他不记录辜为先所说,不向上报告这个消息,是为了保护二人,苏县令劝说小楼连夜带辜为先离开曲中县,再不要回来,也不要再回桑闲村去。
辜为先虽然不愿意听取苏县令这番“好心劝告”,他打算继续去州府汇报,奈何小楼坚决不肯。小楼推着辜为先不断地换地方生活,就是怕遭致军方的寻找和报复。
辜为先考虑小楼的安危,他不想连累小楼丢掉性命,也就沉默下来了。但是,由此,辜为先对于雪国官府已经极度失望,他对雪国已毫无留恋,雪国成为他的伤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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