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该启程上路的这一天,晚晴遵照王太后吩咐,天刚亮就进房叫“飞雪公主”樊龄柔起床,准备为她洗漱沐浴,更衣妆扮,然后随送嫁队伍一起,出王都定足,南下翼国和亲去。
可是,晚晴叫了好几声“长公主,该起床了!”帐子里却始终没有动静。
晚晴挑起帐子,发现樊龄柔似乎昏昏沉沉的。晚晴摸了摸樊龄柔的额头,发现“飞雪公主”额头滚烫。
晚晴不敢擅作主张,赶紧着人往宁禧宫通知王太后,说长公主高烧不醒。晚晴自己则赶紧拿温水湿了毛巾,给“长公主”人工退烧。
王太后萧眉很快就赶来了,她看了看樊龄柔的情况,知道这孩子病得不轻,额头和身上都烫得不行。
可是,王太后萧眉不敢让传太医,太医院的太医没有一个不认识飞雪长公主的,这要是传个太医来为长公主把脉问诊,事情一定得穿帮。
所以,王太后萧眉最后就以嫁前问医不吉利为由,吩咐晚晴不让延医,也不让别人靠近,晚晴只得自己就用脸盆端了温水,用毛巾一遍一遍为飞雪长公主敷面擦身,人工退烧。
王太后萧眉倒也没有置之不顾,她回到宁禧宫后,着个伶俐点的宫女到太医院要了点退烧药丸,说是宁禧宫里有宫女病了,太后让来讨要的。太医不敢怠慢,赶紧给了宫女两粒退烧药,嘱咐了用法用量。
王太后萧眉得了药丸,又再次前往清芜院,让晚晴给樊龄柔喂服了。
至于等在宫门外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王太后萧眉只得通知他们,临时推后行程。
翼国方面的迎亲使臣是北与郡新任统兵林攸之,王太后萧眉着人刻意安抚。众人于是知道长公主身体临时有痒,需缓一缓时日才行。
当晚,直至深夜,“飞雪公主”樊龄柔依旧昏昏沉沉,糊糊涂涂。
樊龄柔在睡梦之中,只觉自己像掉进冰窟里,嘶喊呼救,却四顾无人,身体越来越冷。恐惧,担心,伤痛,悲哀一波一波地袭击她,像风刀刮在她的身上。
樊龄柔在昏沉之中,将自己蜷缩起来,躲入高烧和胡话中,像一叶小舟一样,在伤痛的漩涡里起起伏伏,沉浮其间。她不肯在这痛苦之海面上醒来,却又无法让自己彻底沉没。
樊龄柔又梦到自己变身为一只伤风感冒了的小白鼠,独自行走在翼国街头,瑟缩着身体,抖动着两只小耳朵,不停地咳嗽流泪,冷风冷雪呼啸而过,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喉咙只能发出一声声沙哑的喘息,与凄厉的风声相和。
忽然,她看到风雪之中,樊家上下几十口,全被一条铁链锁着,跌跌撞撞行走在风雪中,当先之人就是她的父亲樊净庐和母亲齐言欢。旁边一个刽子手忽然举起大刀,朝着人群砍去,鲜血喷溅。
樊龄柔痛得大叫一声,醒了过来,脸上全是泪水。第一眼就看到晚晴正站在她的床前,焦虑担心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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