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雪国使团的指认已经大半个月了,雪国方面还没有消息来到,周却指示,在雪国方面传来对这几个人的处置消息之前,他们不能死。
那几个山贼已经奄奄一息,每隔两个时辰,就有人过来,放他们下来喂点水给他们喝,偶尔看他们虚弱得不行了,就还喂点米糊糊给他们,然后再把他们吊上去。
那个鼻子被削掉的人,鼻子那里已经生出脓水,脸上污糟一片,周一天仰面向上望去,只能看到他被脓水遮住的面孔。
秋分时节的北关已经很冷,曾经有一晚,周一天一大早赶去军训场,看到他们吊在空中,头发上、眉毛上结着雪白的霜花,就连朝下的光脚丫子,以前原本是脏兮兮,被霜花一裹,也变得白惨惨的。
几个人吊在旗杆上,像一条条冻僵的、旗幡上的穗子,一动不动。周一天以为他们被冻死了。
饿死。却还没有一个人死。起了霜冻。鼻翼睫毛头发上挂上了霜花。周一天早上去看,他们一动不动。像冰凌。
下午的时候,周一天又去了军训场,他惊讶地发现,那几个山贼还活着,兵卒在放他们下来,大声呵斥着,灌他们辣椒水喝,为他们驱寒。他们头发眉毛上的霜花已经消融,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却已经都神情恍惚着,仿佛已经魂归天外了,但是被辣椒水一灌,他们又都呛得咳嗽起来。
周一天看这些人呆呆地看了很久,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悄悄地后怕。当初,他还想过要带着将门学堂地小伙伴们抢劫雪国使团地马队来着,后来是因为看到有官兵护送,才作罢的。
周一天又想起了当初“刺猬”他们打探到卷毛小子是雪国使馆的人时,他心中的那种不安感,看来,他的预感还真是准呢。
如果他们当初冒险行事了,无论得手与否,今天这样被绑吊在这几根旗杆上的人,可能就是他和他的小伙伴了。
当然,也可能因为他的父亲是勇烈将军周却,那群小伙伴们的父亲都是北关兵的各级将官,而对他们网开一面,会吗?周一天有点不敢做这样的奢望,因为他知道,他父亲周却面对大义大局,一定会做到铁面无私的。他不大可能为了自己的儿子,而牺牲翼雪两国难得的和平。
就像许峰那天在高台上所讲,翼雪两国的和平和睦得来不易,维持不易,一行不谨慎,一己太任性,就可能毁了两国的和平。而他此前,从来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可话说回来,已经大半个月了,雪国方面究竟想要如何呢?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他们究竟要如何处置这六个山贼才会平息怒火呢?难道,卷毛小子要把六个人的鼻子,像那天一样,都割下来才解气吗?
如果最后免不了要将这六个人斩首的话周一天觉得免不了斩首几乎是肯定的不如现在就给他们痛快的一刀,而不是这样,让他们受尽苦痛和折磨之后,才给他们那免不了的一刀。
周一天想到这里,双手恨恨地攥成拳头,他恨不能再揍那个卷毛小子一通,这一次,他一定要打歪卷毛小子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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