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晓月眼泪簌簌滚落下来,江瑜慌了,顾不得腿疼,连忙坐起来,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背,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你走后,舅舅成天不语。妈妈生下晓阳后,身体就特别不好,晓阳吃了几天奶,就只能吃肥儿粉。那种玩意儿也没多大的营养,就用纱布磨米浆。妈妈身体太虚弱,这些都我来做。我就好想你......”辛晓月在江瑜怀里呜呜哭诉。
江瑜听她哭,心乱作一团,只将他搂得更紧,轻拍着辛晓月的背。
辛晓月哭得抽抽搭搭,继续数落:“那些流氓想欺负我,我还得想办法脱困,想办法确保自己不处于危险中.....”
辛晓月说到这里又是一顿哭。这是属于她不愿意想起的噩梦,那时年幼,面对村里流氓的骚扰,她想办法脱困。可是治标不治本,都在一个村里,流氓还会骚扰她。她感觉迟早逃不过,必须想办法一劳永逸。小小的女孩要动脑筋,想办法凭实力完成一劳永逸。
那真是一件可称为噩梦的往事。
她不愿意任何人知道,也不想提起。可是,今日,她想要在这个特殊的时刻陪在江瑜身边,就把这陈年往事都翻出来了。
“宝宝。”江瑜更加歉疚。
“我总想,你在的话,你就会保护我,他们就不敢欺负我。”辛晓月抽抽搭搭的。
“对不起。”江瑜低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
辛晓月安静下来,语气有些哀求似的低声说:“所以,这次,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好。”江瑜回答。
辛晓月松了一口气,却仍然不放心,又问:“当真?”
“当真。”
“你可不能骗我。”辛晓月从她怀里抬起头,一脸严肃认真。
江瑜看着她,宠溺地笑了笑,说:“不骗你。”
“那几点出发?”辛晓月问。
“下午。”江瑜回答。
“那我去收拾一下。”辛晓月想要起身。
江瑜把她搂在怀里,说:“困死了,等我们睡醒了,再收拾,不急。”
“那,那你,睡。”辛晓月只觉得他的气息环绕在周围,自己也是慌得不行。
“陪我。”江瑜懒懒地说。
“无耻,想都别想。”辛晓月直接拒绝。
“我怎么就无耻了?我这腿都这样了,我能咋的?”江瑜一脸无辜,“我只是单纯地说睡觉。”
“管你的,总之,想都别想。”辛晓月说着,转身就跑回自己房间了。
江瑜看她一溜烟跑开,便不紧不慢给她微信发消息:你不看着我,就不怕我丢下你,偷跑了?
消息发出,不到一分钟,辛晓月拿着手机推门进来,往床边的沙发上一坐,说:“我看着你,你睡吧。”
“哎。”江瑜叹了一声,闭目养神一会儿,才轻声喊,“宝宝,能给我讲个故事不?”
“多大的人了?”辛晓月反驳。
江瑜没回答,只自顾自地说:“我妈妈不会带孩子。生下我之后,就给保姆带。保姆是她同学,就是那个绑架我的人之一。在没有绑架我之前,我一度觉得她更像我的妈妈.....”
江瑜说到这里,轻叹一口气,辛晓月放下手机,不知道怎么样安慰他,只静静坐在那里。
“可是她伙同他人绑架了,天天打我。最后,还建议将我丢水库,要不是你舅舅和妈妈,我就不在了.....”江瑜讲到这里又是一声叹息,随即向辛晓月伸出手。
辛晓月便走过去,抓住他的手,紧握着安慰。
“后来,你给我讲睡前故事,你妈妈也给我讲,我就没那么害怕了。”他轻声说,眸光灼灼地看着辛晓月,继续说,“我睡眠一直不好,哪怕很困了。不过,我回到家后,我妈只是不断让人弄成堆的食物给我吃,她依旧不会讲故事。再后来,我父亲意外身亡,她抑郁加上神经衰弱,更不会”
辛晓月听得心酸,便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所以,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江瑜语气神情都充满了企求。
咳!
辛晓月看着面目如画的江瑜,也觉得沉醉其中,他这副表情提出的要求,怎么能拒绝呢?
“我不知道讲什么。”辛晓月不由自主就为难起来,她是给辛晓阳讲过睡前故事,可那会儿辛晓阳还将的是狼外婆、小红帽、熊家婆这种民间口传的暗黑系童话。
“你给辛晓阳讲的什么睡前故事,我就听什么。”江瑜说。
辛晓月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再次向颜值低头,开始讲熊家婆的故事。
“吓人吧?”辛晓月讲完,问江瑜。
江瑜闭着眼睛,问:“你给晓阳讲这种故事,不怕他睡不着吗?”
“吓一吓才会老实呆在被子里,不说废话,才能睡得着。他白日里也才不会跟陌生人说话。”辛晓月说。
“好像很有道理。”江瑜点点头,又让辛晓月继续讲。
就这样,辛晓月坐在床边一直讲故事,直到江瑜睡着。她也困得受不了,想起身回屋睡一会儿,但江瑜拉着她的手,拉得很紧。
她看了江瑜一会儿,觉得他睡得很踏实,很安稳,索性就不挣扎,任由他抓着手。
“嗯,在这里眯一会儿也好。毕竟抓着手的话,他也不能自己一个人跑了。”辛晓月这样想,就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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