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估计是站的时间太久了，身体已经没了力气，想要蹲在地上休息一下。

哪知道立刻就有执法人员冲上去一顿棍棒，打得对方惨叫连连，可又不得不陪着笑脸，尽力用衣衫单薄的手臂护住要害。

“你们这些贱民难道就不知道礼义廉耻？公国不求任何回报，平白施舍给你们煤炭，难道你们就不应该表达最起码的敬意吗？”

那位穿着棉制服的卫兵，大半张脸都躲在毛绒绒的高领后面，露出的两只眼睛里全是厌恶之色。

众人默然无语，低着头，似乎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那位挨打的汉子由于天气太冷，手脚已经麻木，好像根本不知道疼痛，脸上依旧挂着讨好的笑脸，只是刚刚招架棍棒的手臂在不正常地抖动。

“干什么的？”

卫兵突然将手中的橡胶棍伸在罗欣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貌似见到如此多的人屈服在自己的威风之下，让他有些飘飘然，已经分不清自己的职责。

罗欣横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太厅内。连与这种人说话的**都没有。

“哼，穷鬼！”

卫兵嗤笑了一声，让开道路。

罗欣皱了皱眉，不想节外生枝，绕过人群，径直来到供暖办事处。

在缴纳了三个便士之后，罗欣获得了一张票据，上面写着：“鸢尾街23号公寓，235号。霜序之月02号——飞阴之月01号，供暖二级！”

然后就是一个淡蓝色墨水的钢印符号。

一个月三个便士！

罗欣盘算了一下，一个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的工资大概是1枚先令左右，也就是12个便士，单单取暖费用，就要花去四分之一！

而下层贫民一个月的辛苦劳作，也不一定能挣到3个便士。

扫了一眼外面长龙一般的队伍，罗欣莫名想到那车走私到黑水街仓库的煤炭。

如果不是城市供暖委员会的煤炭补贴，估计许多人很难度过漫长而寒冷的冬季。

怪不得一个小小的卫兵就敢如此嚣张跋扈，而挨打的贫民，为了家中的妻儿能有一个温暖的栖身之所，不得不忍气吞声。

走出市政大厅，那些还在风雪中排队的贫民，不由得将羡慕的目光聚集在罗欣身上。

而这种本该令人愉悦的感受，却令罗欣的脸颊一阵火辣辣的难受，不得不快步离开这群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们。

一口气来到水仙街，依照曾经的记忆来到一间满是草药味的小店铺。

低矮的柜台上，摆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正在从一些冒着气泡的浓稠液体中萃取着什么，一度令罗欣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一间化学实验室。

“嘘……”一位头发脏兮兮的，几乎结成缕的老者从架子后面探出头来，手指挡住了自己的嘴唇，“不要吵醒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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