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三丈宽的主道,分别往东西、南北延伸,横平竖直、贯通四门,此间没有任何障碍。
不同的环境给人带来不同心境。
敦煌土城歌舞升平,胡汉交融,到处都是腰肢纤细的热情女奴。
而鄯州与之截然相反,这座城池就是一座军事要塞,只是占地比较大罢了,一旦打起仗来,可以快速通过简单平整的大道进行军队分调。
随着十三万大军抵达,修缮工作很快就完成,夜幕降临前,李敬玄、刘审礼两位官阶最高,几乎位极人臣的老人领着众将巡视着,向士卒和百姓展示某种态度。
五步一岗,戒备森严。
虽然只是穿得最简单的两当甲,保护前心与后背,露出内里麻布,但确实做到了人人有甲在身。
此刻,士卒个个站得笔直如树,任凭寒风吹拂,仍旧一动不动。
孟凡见此情形,自然看出了军心完全可用,这些健儿都是刚从各地征召而来,被国家冠以猛士之名,平日里也训练得有板有眼。
就是不清楚,真正厮杀起来,会不会怯战,能否经得住背水一战。
巡完街,并视察了一圈被石匠重新补好的城楼以及箭塔,各营将领也纷纷归来议事——
他们得确认不会出现营啸事件。
什么是营啸?
诸多统兵之人视为禁忌,谈之色变,就算是后世热武器出现,将领听到这個词都会惊慌失措。
尤其是眼下,距离战争只有一步之距,白天又看到了吐蕃人屠城的景象,兵卒极有可能压力过大,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喊叫,继而带来连锁反应,导致所有人都精神迷离、陷入癫狂的危险境地。
所以……有战场经验的老府兵,乃至低级将校,今夜是不会阖眼的,谁要是梦中大喊大叫,立刻堵嘴,拖到单独的偏僻营房之中关押。
“诸位,开始议吧。”
李敬玄知晓自己只会纸上谈兵,再加上孟凡这个军师的影响,目前几近于放权,广开言路,只负责拍板做决定。
一旁,刘审礼缄默不语,他这个大将军在中枢是工部尚书,战场经验不比主帅多,并非文武双全。
但有一点强,就是已经做好了战死报国的准备,连负责抬尸回乡的独子都带来了,留了个幼孙在长安。
不等气氛陷入沉默,一个气势很足的老将开口了,高鼻深目,明显有着胡人血统,他指着舆图西边道:
“石城堡就在这个方向。”
“很难攻,不过用咱们手里的十三万人马拿下此堡,应有胜算。”
孟凡不动声色地问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道袍依旧。
不过,没谁会无视他。
抛开天后子侄身份不谈,通幽及玄的本事就值得所有人重视。
老将李谨行认真思索了一下,道:
“不死上万人,根本拿不下来……但不占领此地,陇右安危就无法保障,为避免跟吐蕃正式交战时被声东击西,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必须拿下!”
“上万人?”
大总管李敬玄皱眉,明显是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战争不是游戏。
士兵并非冰冷数据。
十个人里必须死上一人,这是什么概念,况且营内大多是一群没有战场厮杀经验的新兵,什么热血、爱国,到时候很难说的。
“朝廷和圣人态度很明确,这次不是防御国门,而是要积极进攻。”
老将李谨行也不顺着总管,平静叙述事实,两人虽是本家,但血缘八竿子打不着,他为国姓李——
粟末靺鞨族,蓍国公突地稽之子,门荫入仕,太宗文皇帝特赐国姓,初授左监门卫将军,随军东征高句丽,后任营州都督,雄据边关,为契丹、高句丽所忌惮,屡屡镇压边疆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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