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然而在楼五尘之前,却已经有人更快地冲到了目的地发出了诘问。巨大的天宫似缓实疾地驶来,带着黑云压城般的压迫感在众人头顶降下,从越来越近的南天门中跳下了被云衡光搀扶着的启光院老人钱雪林。只见钱雪林代表性的白须黑发因为极度的气愤而抖个不停,从愕然的众人中扶起了一个白发无须的老者,又是痛心又是愤怒地冲着监工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怎么敢这么对他?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当世雷系法术研究的第一人!你们竟如此折辱他,简直是、简直是”
钱雪林激动得竟一时找不到想说的词,而被他怒斥的监工却泰然自若,即使面对天宫压顶这样的惊变依旧神色不动:“我不知道他之前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他现在是侵略我们的仙门战犯,由组织宣判在此劳动改造。我接到了通知说诸位是东流岛来的客人,但还请不要干涉我们的内部事务力集!”
“你!”
钱雪林气得须发倒竖,提起瘦弱的老拳就要上前,却被他扶起的老者拦下了:“钱兄,罢了,罢了!我等奉命来此,技不如人战败被擒,任凭发落也是应当这些日子我也常常自省,过去自己视凡人如草芥,一记雷法下去数百头人命竟是浑不当回事,回想起来,唉”
“韦兄
!”钱雪林听得痛心不已,“你怎么都被折磨成了这样?些许凡人,与韦兄你相比甚么?”
旁边原本面无表情的监工听得此话目光一寒,正要有所动作,却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同志稍等,借一步说话。”
“同志?”监工之人眉头一皱,看向这个刚刚从远处冲来的陌生面孔,“你是什么人?”
“东流岛,楼五尘。”
“原来如此,你是有雪元君的罢了。”监工之人听完楼五尘的话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会向组织报告的,但究竟怎么样,还是要看组织的决定你既是道主亲选的人,这个道理自然应该明白。”
“明白,麻烦了同志。”
“那就好,只是”监工之人犹豫了一下,“记得你的立场同志。”
楼五尘默然无语。他常常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转过身走回到云衡光身边说道:“师尊,我和那边沟通过了,念这位韦真人年迈可以去掉他的脚镣,但能不能将劳改内容改为钻研法术提供资料将功补过,他也需要上面的指示才行先把钱老劝走吧。”
“辛苦你了。也罢,他也确实不是说得上话的人,稍后见了道主再和她说明吧钱老,我们”
楼五尘想提醒这件事找红莲道主大概也没那么好说,但想了想发现一时半会儿很难向云衡光解释清楚这中间的观念差异,只得先一同去劝住钱雪林回返天宫。可不想钱雪林硬是倔脾气上头,无论如何都不放手,一定要拉着那名仙门真人同走,高声喊着他说了不算就让红莲来!红莲不就在上面吗?,其他仙门俘虏见状也纷纷诉苦吵嚷,场面一时有些混乱起来,惹得那名监工冷笑连连,手中与法网的连接已悄然激活,寒光闪烁随时准备出手镇压。楼五尘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正头疼间,已经几乎要垂到地上了的南天门里忽然又跳出了一个人影:
“吵什么吵!让盟友看我们上门的笑话吗!”水上瑶光凤眉挑起,横视梗着脖子的钱雪林,“别人抓的俘虏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与我们何干?”
“可是掌门!”水上瑶光的威望让钱雪林冷静了一些,可脸上却还满是兔死狐悲的悲愤,“这可是一个真一境真人啊!一个在法术研究上登峰造极的标杆啊,就这么、这么”
与此同时,在天宫的高处,红莲道主在风中远远地望着这一切,点起一支烟对有雪说道:“明白了吗?”
“终究只是一时的盟友。”红莲道主深吸一口之后,缓缓吐出在风中被迅速吹散的余烟,“而非真正的同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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