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暗箭的是谁?
当然是徐百九,也只有他,没有别人。
顾朝云铺垫多时,为的便是此刻,孕育出一线胜机。
时机有时就像是一块鲜肉,伺机不如撞机,可撞到的时机终究不如自己创造的来的有把握。
他可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更不喜欢等,何况是这关乎生死的时机。
也就在拓拔仇中箭的那一刹那,在他惊怒痛骂间,顾朝云眼里的杀机恶意,乃至是杀意和那忘生忘死惨烈嗜武的气机,都彷佛烟消云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只是气机,连他的呼吸心跳都似是停滞了一般。
当然,若是在常人看来,顾朝云或许只是静止不动,就站在面前,可对于地煞教教主而言,原本站在他面前的对手就犹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双目已瞎,就是武功再高又能如何?
而且,顾朝云既然已经猜到了他的罩门所在,焉有放过的道理,当然不能放过。
除了敛去自身气机,他还抬手举刀,悄无声息的剜挑向这前所未逢的大敌嘴里,想要一击毙命。
但事情的发展偏偏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刀影闪过,却在刺入拓拔仇口中的一瞬顿住了。
“呵呵呵……嘿嘿嘿……”
癫狂疯魔的笑声从拓拔仇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刀子,居然被咬住了,咬出了血,死死咬住。
顾朝云双眼陡张,嘴里却无话语,更无呼吸,他搬运气血,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心跳,克制着自己的动行。同时不作犹豫,松手便退,足尖轻点,如那猿猴踏雪,轻灵矫健,脚下无声。
可他没声音,树洞里的徐百九忍不住了。
看着拓拔仇那张瞎了双眼,满嘴是血,狰狞恐怖的骇人面孔,徐百九手里的弩弓不要命的射出几支连珠箭,一张脸苍白无血,浑身忍不住颤栗。
更让他心凉的是,顾朝云居然没有管他,而是掉头就跑,彷佛他的生死已无关紧要。
但奇怪的是,拓拔仇居然没有向他杀来,而是随手接下箭失,又反手朝他打出,惊的徐百九忙往树洞里缩,险之又险的避过。
顾朝云连连后退,可饶是他如何克制,靴底与沙石摩挲的轻微响动终究还是被拓拔仇收入耳中。
只在一瞬,面前劲风急袭,顾朝云浑身一紧,一道身影已闪至身前,运筹之间便听一声刺耳尖啸入耳,“给我死!”
拓拔仇身形一展,浑身筋肉齐齐颤动,右臂一抬,浑似粗了一拳,肉眼可见其上皮肉如波纹般荡起一圈涟漪,自右肩而下,传递至拳头,势如开弓搭箭,暴起一拳。
一拳之下,顾朝云眼皮一跳,顾不得多想,他牙根一咬,两臂交叠挡在身前。
“啪!”
只是电光火石间的一瞬,他竟好似听到了一声炮仗在耳边炸开。旋即便噼里啪啦的倒飞出去,压抑许久的气息随着一口滚烫逆血被吐了出来,在空中散作一团血雾。
“哇!”
顾朝云只觉天旋地转,两条手臂都似失了知觉,无力的耷拉着,落地后还翻出一截。
只是来不及痛呼,一条人影已从几米外高高跃起,而后重重坠下,朝他重若千钧般踩来。
强忍体内翻腾的气血,顾朝云忙就地一滚,耳边碎石蹦飞,脸颊吃痛,已被石子划开。
他翻身而起,神情凝重,脸色阴沉,两脚急撤急退,胸口剧烈起伏,嘴里沙哑说道:“退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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