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对宋天说的。
宋天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阴沉目光一扫桌面,但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嘴唇顷刻没了血色。
桌上,赫然是230枚棋子,黑子白子各115枚。
加上三人的十枚棋子,六黑四白,本局生效。
顾朝云冷笑着看向黄天煞,“我一开始还以为千门八将里以赌为生的‘正将’是你,可这秃子……”
他望向朱福生,澹澹一笑,“你真把我当缺心眼了?刚才少的七枚棋子,宋天拿了两枚,我拿了一枚,剩下的应该全落你手里了吧。倒是你,这一局压根就没拿棋子,不过,我替你拿了。我多拿了两枚,没想到你居然补了两枚,正好要他的命。”
顾朝云左手一抖,袖中飞出两枚黑子,被他捻在手中,下一秒便被捏碎当场。
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掌握着赌局的走势,至少立于不败。
毕竟他是以一敌二,宋天和黄天煞如果都猜他,对他不利,这也是为何第一局会无效。
而第二局,才算正式交锋。
要是没意外,赌局继续无效,次数越多,对黄天煞他们才是最有利的。
不用想,以一敌二,桌上的棋子只会越来越少。最后,当桌上的棋子少到一定数量,变数会降到最低,顾朝云的胜算也会越来越小。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将自己手里藏着的棋子放进去以求赌局无效,直到棋子用尽,就是他败亡的时候。
而且,他们之中还藏着一个真正的杀手锏,那就是朱福生。他只需要最后关头根据每个人的棋子数目少添多减,就能轻而易举的一击致命。
“倒是你,呵呵,比我想的要规矩很多。”
顾朝云瞧着黄天煞笑了起来。
“六哥,救我六哥。”
宋天此时面如死灰,忙求助般的看向黄天煞。
但黄天煞的反应却很平静,他点着烟,澹澹道:“愿赌服输。”
一旁的朱福生也没了先前那种玩世不恭和胆小怕事的模样,他还是在笑,笑的奸猾狡诈,眼泛精光,好奇笑道:“居然被发现了!”
“很难么?千门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抛开被南宫丽杀的‘火将’,宋天一人身兼‘反将’、‘提将’之能,剩下的敢跟老子交手的,也就只有‘正将’了。”顾朝云侃侃而谈,目光扫过朱福生和黄天煞的脸,倏然抿嘴一笑,“保险起见,我只能把你们都视作正将了。”
话了,他瞧了眼被吓傻的宋天,眼皮一垂,袖中吐出一截短刀,“夺”的钉在了桌面上。
“六哥,这么多年我跟你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能坐视不管啊。”
看见刀子,宋天噗通跪地,阴鸷的眉目早已被惊色取代,双眼发红的望着黄天煞。
顾朝云翘着腿,怪笑道:“姓宋的,你还没看明白啊?这秃子压根就是故意添了两枚棋子。你一个提将,能坐上这张赌桌,归根结底还是你有些价值,猜猜你最有价值的是什么?当然是你的命。”
黄天煞彷佛没听到宋天的求救声,而是置若罔闻的盯着顾朝云澹澹说道:“你手里还有五枚棋子,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几分胜算。”
见黄天煞竟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宋天面如死灰,正踌躇迟疑间,桌底忽抬起条腿,似毒龙钻心,快如闪电,径直点向他心口。
出手的自然是顾朝云,他一脚扫中,宋天表情瞬间呆滞,低头看了看又悄然收回的腿影,忽然喉痛鼓动,“噗”的呛出一缕血箭,脑袋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黄天煞彷佛没瞧见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的理了理西装的袖子,露出一双颇为苍白的手。
这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圆润,指甲修剪的极为整齐,整齐的简直令人发指,可他十指的指肚,全然不见一条指纹,光滑细腻,十分古怪。
赫然是无数年日以继夜养手把物磨出来的。
他缓缓道:“现在,轮到我起手计数了。”
话音甫落,只见黄天煞一伸手,桌面上乍见层层虚影残影,犹如幻象一般,令人眼花缭乱,难辨虚实,彷佛伸向了每一颗棋子。
顾朝云狐眼大张,眼中精光灿亮,眼珠在眼窝中飞转,右手跟着一伸,骤然凭空消失,下一秒但见桌上棋子似也一颗颗跟着消失,飞快减少。
“哼!”
却听冷哼传来,那朱福生横插一足,抬手出招,不拿棋子,直向顾朝云的一对招子抓来,出手狠辣,竟然也是不显山露水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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