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本宫不过是开个小玩笑而已,舅父莫要激动。”
李泰看着满脸惊惶的长孙无忌,朗笑出声,开口调侃道:“这些胡须跟了舅父多年,每掉一根可都是不小的损失啊!”
“太子殿下,你就莫要调笑老臣啦!”
长孙无忌见李泰是在说笑,忍不住松了口气,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就让裴行俭去吧。”
李泰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此人有勇有谋,办事牢靠,本宫早就注意到他了,是个可造之材。”
“咦?老臣怎么没想到此人呢?”
长孙无忌眉头一挑,沉吟片刻后,微微颔首道:“此人世家出身,父兄皆在前朝为官,深得左卫中郎将苏定方的真传,的确是一个人才,只是”
“只是什么?”
李泰开口问道:“舅父有话直说便是,跟本宫还支支吾吾的作甚?”
“只是这裴行俭的夫人,兵部侍郎陆爽之女陆琪娘,不久前才刚刚过世。”
长孙无忌开口道:“陆爽痛失爱女,隐隐迁怒裴行俭,再加之世家关系人脉复杂,有流言传说裴行俭天煞孤星,克死妻子,让裴行俭倍受打击。”
“人者,精气神也。”
说完,长孙无忌斟酌道:“可如今裴行俭却正是低估失意之时,此时派他作为钦差,恐怕他并不在最佳状态啊!”
“荒唐!”
李泰的眉头一皱,袖袍一挥,怒声道:“本宫素闻陆氏与裴行俭夫妻恩爱有加,两人结成连理以来,育有子女数人,陆爽痛失爱女,难道裴行俭便没有丧妻之痛吗?!”
“况且本宫早就在协调各部是说过,在政事上要公是公、私是私,朝廷不是世家的自留地,要不拘一格降人才,有才干的,寒门出身也可提拔没能力的,便是皇亲国戚也休想尸位素餐!”
李泰冷冷一哼道:“他陆爽不过一个兵部侍郎,便敢借势打压朝廷中的青年才俊?呵呵,还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说完,李泰语气淡漠道:“看来,本宫毕竟还不是皇帝,甚至这个太子也才当不久,还是难做到令行禁止,朝中对本宫的政令阳奉阴违的是大有人在啊!”
李泰表情平静,但却不怒自威,眉宇间隐现风雷,语气里暗流汹涌!
他本就身居高位久矣,如今更是一朝入主东宫,主政监国,实权在握,虽说还是太子,但与新帝便也只是相差一个名份,一场登基大典罢了。
再加上如今李泰更是有天仙修为,早已不是凡人,如今他一动怒,不自觉中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便是让长孙无忌这种当朝元老、百官之首,也觉得心惊肉跳。
“老臣疏忽,还请太子殿下息怒。”
长孙无忌连忙拱手俯身,作势欲跪。
平日里长孙无忌或许还能倚老卖老,毕竟他是李泰的舅父,血缘亲近,在李泰面前可以随意一些,不用太拘谨。
但现在李泰动怒,长孙无忌便立马识趣的以臣子身份自居,可不敢再仗着太子舅父的身份随性处之了。
没听李泰刚刚还特意点了,若办不好事,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许尸位素餐吗?
这话是不是仅仅只就事论事?到底有没有什么言外之意?
长孙无忌不敢不多想。
因为他深知,如今这位太子殿下,那可是真正的未来圣君,万万不像废太子李承乾那般好糊弄。
圣君,不仅杀人,更会诛心!
“好了,这事也不全怪丞相。”
李泰看着即将跪地的长孙无忌,一拂袖袍,使出一股柔劲,将他的身子给托了起来。
“陆爽是兵部侍郎,现在的兵部尚书是英国公李勣吧?你让他去找陆爽谈。”
李泰淡淡地开口道:“另外,招裴行俭到东宫来见本宫,本宫也要看看,若他真因这点打压就意志消沉、一蹶不振,那也算不得大才。”
“是!”
长孙无忌连忙恭声道:“臣马上去办,马上就去。”
目送着长孙无忌离去的背影,李泰负手而立,手指有节奏的律动着。
“看来,最近这段时间父皇施恩天下,让不少人都已经飘了。”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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