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诡异的安静。
整座城中的人,精气神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整座城之中的月华更浓了一些。
但是城外却非常的热闹。
“怎么回事?”有不明所以的人问道。
“好像是楼近辰来了。”
“楼近辰?京落宫宫主,楼剑仙?”
“想不到居然是他来破这个局,这么多年来,国师大人不出无尽山半步,我等猜测国师大人或是离不开无尽山,这么多年,也有不少人入过王宫探寻,却都有去无回。”
“眼看京师凋零,猜想或有恶魔出世,却无可奈何,未曾想,楼剑仙再返北方,却是直接挑了王宫。”
“也只有他了,我们东州人修凋敝,连秋蝉学宫都已经暗沉……”
“当时阳玄烨与国师定下神寺之政时,诸位可都是欢喜的,怎么现在却在这里伤春悲秋的。”有人说道。
“唉,万事万物,皆有利弊,我辈修士确实获益,即使是入魔者,也只能够怪自己心志不定,但这般多不能修行的普通人,却从未曾受过半点好处,只有坏处。”
“刚刚城中悲苦,惊天动地,也不知道楼宫主有没有找到那食人恶魔。”
“楼宫主跃云端,应是在观察,肯定没有。现在城中没有动静,也应该是还没有找到。”
“会不会已经出来了?”又有人说道。
“应该不会,楼宫主一时没有找到,但依然在城中,便应是有感觉祂还在那里面。”
“今天的月,好冷!”
……
楼近辰一共喝了三碗,而月却已经升的更高了一些,他在身摸了摸,不由的问道:“不知道这三碗羊肉汤什么价钱?”
他感觉到,这羊肉汤之中应该是加了不少的灵草的,身体之中温温的,气机升腾。
“楼宫主能够为城中百姓除去一害,老头子怎么能够收楼宫主的肉汤钱的,再说,这年月,要钱有什么用呢,多是以物易物,自给自足。”老人说道。
“敢问老丈姓名?”楼近辰说道。
“别人都叫老头子我牧畜人,我自己也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名字,楼宫主也叫我牧畜人吧。”
“好,老丈告辞。”楼近辰起身抱拳行礼之后离开了。
他依然在城中走着,走到他一身寒露,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直到太阳出来,他又来那杂食铺里吃了一碗羊肉汤加馍。
他依然没有离开,他仍然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之中行走,感受到这城中的气。
他已经决定了,用水磨等待的工夫。
一晚虽然没有找到,但是走了一晚的大街小巷,他本身的气机却也在与这座城慢慢的相合。
他决定与这个秘灵消耗起来,时间越久,他对于这一座城的感应便会越强,那么发现对方的可能就越大。
他在城中走,走遍每一寸角落,走过之处,他的气便留在那里,随着他的脚印沉入大地之中,在他手抚过的墙壁留存。
一个白天过去了。
晚,他又在那杂食铺吃了一碗面,依然没有钱。
就这样,他在这一座城之中过了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之中,在本来无月的那几天,大家却看到天空有一轮皎洁的月。
一开始大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很快便明白,那是楼近辰的剑丸。
楼近辰名传天下的本事之中,还有一样便是自创的炼制剑丸之术。
而这一枚剑丸据说是取了剑灵山那么多的灵剑之中的灵而祭炼成的。
城外的人都抬头盯着天空看,然而只多看一会儿,便觉得刺目无比,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个个都不敢多看。
而且,看到那剑丸之后,大家明白,这是楼近辰已经与那东西杠了。
终于有一天晚,城中突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大哭。
而楼近辰此时坐在一处最高的屋顶。
他立即站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秘灵要逃了。
因为他很清楚,对方再不逃,自己也快要找到祂了。
这一个月自己的气机密布于整座城之中,像是蛛网一样,已经要网住对方了,他预估的日子也就在这几天了。
然而那秘灵已经忍不住了,祂也感觉到危险在一步步的靠近和压制。
城中各巷子之中,银辉照耀。
当这哭声出现之时,有一道影子在墙壁闪烁般的爬过。
楼近辰没有动,却反而闭了眼睛。
秘灵爬过的地方,却突然起了涟漪,有银光卷过,然而却又比那婴儿的影子慢了一步。
婴儿的影子一闪一闪的爬动着,而在祂的身后那卷动的银华,一次次的,只在祂爬过之后才卷过。
楼近辰闭着眼睛,但是他的感知里,那是一个血婴,一闪一闪的,他预判对方的落脚点,对方却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一步避开了。
楼近辰发现,对方竟不是在逃,而是朝着自己来。
念头一动,天空之中如月一般的剑丸光华一收,一个闪烁便已经落在楼近辰的头顶,化作一团银辉,将他笼罩着。
同时,他又从发间拔下剑簪,却并没有使之化为长剑,而是站起来,捏着筷子般的短剑站在那里,他的目光里,那血婴出现了,只是依然是一闪一闪的,根本就无法捕捉其轨迹。
只是那一闪一闪的距离不是很长。
“哇!”
血婴大哭,楼近辰心中已经涌起了悲意,然而当他看着血婴的眼睛之时,自己整个人的身体居然开始僵硬。
他身念头一动,身的剑丸光辉涌动,便将那种无形的束缚给挣脱了。
然后,他便看到那个婴儿,抓起屋顶的瓦片碎成的石子,朝着自己扔了过来。
那石子一离开血婴的手,却像是扔进了水中,像是进入了另一层空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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