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顾寒这俩年在应天府干的营生,枪替。
也就是替人舞弊,专为一些有钱无才的富家子弟写些诗词歌赋,文章政论。
有的为名,有的为官,有的为美人,总之雇主需求什么,顾寒就写什么。
倒不是顾寒有多大才气,穿越大明俩年,顾寒不知为何脑中莫名多了一本四库全书。
天文地理,奇淫巧技,文章概论,大多一概而全。
顾寒要用时直接从脑海中提出,写在纸上,便是上佳水准。
凭借着这本事,顾寒仅用了俩年便在应天府郊外买现在住的院子,要知道在寸土寸金应天府,朝廷有些五品大员还在租赁城中民房。
不过这也少不得朱爷帮衬,顾寒手中一半以上活都来自他手。
毕竟他虽然只是个翰林院七品编修但平日也算混迹在大明官场,认得不少纨绔,颇有几分人脉的。
看过了朱爷手里信件,顾寒一下子眉头紧锁。
“你疯了,朱爷?”
“科举舞弊?你是嫌我命不够长?”
这一次朱爷说的天大富贵,居然是代替国公李善长的儿子李琦去应试。
大明建朝以来第一次科举,想必朱元璋一定重视万分。
只要有一点纰漏,哪怕没有纰漏,冒的都是杀头的风险。
这买卖,不划算。
“不去也不行了。”
朱爷看着顾寒,把手里另一封信件一并递给顾寒。
“上次你替李琦写的定国策交到皇上手里了,皇上看了大悦。”
“点名道姓要李琦越过童试,乡试,参加会试。”
“到时皇上亲临,必看李琦手稿,若是字迹不一……。”
顾寒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心情郁闷。
李琦这个蠢货,千叮咛万嘱咐,那策论只能是取悦他父亲李善长用的,万不能留到他处。
他倒好,直接呈交皇上了?
按理说,自己已经在那国策上故意写错了甚多,充其量只算的上中等偏上的策论。
怎么能被皇帝看上?
“朱爷,倒不如你现在去替我买副棺材。”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我自己了结了。”
“胡话!”朱爷瞪了一眼顾寒,他向来不喜欢听生死这种词,兴许是儿子溺亡之后的后遗症。
“国公早已有对策,认你作义子,赐名李奇,到时你便去应试。”
“反正义子这身份又无从查起,就算皇上知道了,也顶多怪国公一个表述不明之罪。”
“没甚大碍的。”
“罢!”顾寒心头又狠狠骂了李琦几句,如此这般只能听李善长安排了。
毕竟他是国公,为儿功绩买一篇策论不算什么大罪,至少不会处死。
自己若是不从,怕是今夜就横死院内了。
可怜这具身体还没尝尝大明女儿郎的朱唇。
顾寒心里决定了,这一票干完必须找个正经营生,枪替是做不得了。
风险太大,雇主太蠢,不可控因素太多。
“对了朱爷,如此这般,我可否去国公府熟悉一番?”
“若是到时皇帝问起,我这义子总不能对国公府一问三不知。”
“再者我也得熟悉熟悉李家家眷,别到时对不上号。”
命是自己的,顾寒得尽量小心谨慎,尤其生活在这么凶猛的朝代。
朱爷却只是摇头,一整个心不在焉的状态。“不必,皇上日理万机怎会问你这些闲杂?”
“问也应是问些策论学识,考考你本事。”
“再者,有可能皇上也只是随口一说,去不去会试还真不一定。”
话说完,朱爷起身手里留下一锭银子,压在被微风拂起边角的信件上。
“书院里还有事,旧坐不住。”
“你且千万莫忘了应试,到时好好发挥,说不定能做个状元郎呢。”
走出顾寒所在院子,一路向前。
朱爷步幅极大,从入城到中城,也不过俩柱香时间。
平日繁华中城此时竟空无一人,好似这皇城成了空城,只有朱爷一人大肆漫步。
过了中城临近内城皇宫,街边角落一个黑脸汉子慢慢凑近朱爷。
男人原本一米八几的孔武大个,腰圆膀粗,身骨颇是健壮。
此刻却小鸟伊人般腰身佝偻,凑在朱爷左手卫,样子颇是滑稽。
“皇爷,长林卫那边来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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