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毕慎又大摇大摆过来督察他们干活,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上下左右忙个不停。尤其是勾践,他更要有意表现得恭顺谦卑,勤力干活,像足一个奴役。
早饭却没有,直到过午,才有人又送来糠团和一些食水,到了入黑,才又送来第二次糠团。
“连一日三餐都要缩水,这夫差可真是小气得很!”韦方苦笑道。
范蠡微笑道:“你可是受不了了?”
“说受得了是假的,不过大王都受得了,咱们自然也得受得了,是不是?”韦方笑道,看向勾践。
范蠡明白韦方话意,忙道:“正是!”
果然勾践点头道:“不错,寡人受得了,你们不用担心。”
柘稽道:“大王这样说,臣等就放心了,臣先吃为敬。”
韦方硬着头皮吃了,又趁割草之机摘了些野果吃了,这才觉得舒服些。
这天同样不给他们洗澡,七月天的,四人身上更加汗臭不堪,又挤在马房里,又热又焗,实在是难受,幸亏他们都忍下来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早上,柘稽醒来,便马上过去向勾践请安,他对勾践忠心耿耿,就算身处如此困境,他仍时时不忘这君臣之礼。
韦方发现范蠡其实也是如此,只是没有像柘稽这般拘礼而已,韦方自己当然不会像他俩这样,这些君臣之礼,他常常都是敷衍了事,何况勾践早已交待他们当顺势应变,用不着这样拘礼了。
勾践和水吃了糠团,忽然流下泪来,柘稽惊道:“大王,你怎么啦?”
勾践哽道:“寡人想到王后和众妃姬,不知她们又怎样了?是否也像咱们一样,受这般凌辱折磨?”
妃姬倒没什么,想到王后可能已在受夫差凌辱折磨,勾践便觉心如刀割,又痛且愧。
范蠡道:“大王,此事咱们有心无力,不如不想。”
勾践一怔,虽觉他此话有些无情,但却是在理,只得缓缓点头道:“你说的是,寡人还是得忍啊!”
柘稽也道:“范大夫言之有理,大王得尽量不去想这些事,勿徒增烦恼啊!”
韦方心道:“妻为妾……说句不敬的话,他这绿帽子早就注定戴定了,我也曾送过他一顶,唉,想来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也陪他来这受苦受难,还为了他坚贞不屈,不向夫差投诚,也算够对得起他了,只是王后确实是个好女人好王后,有机会定要好好帮助她就是……”
他默默吃完了早饭,拿起镰刀和草箩,道:“臣割草去了。”
刚割草回来,便见毕慎在那不耐烦的站着,一见韦方,他大声道:
“怎么割草去了那么久,是不是磨蹭偷懒?”
韦方一怔:“这小子倒也贼精,知道老子偷懒……”忙笑道:“不敢,不敢,这草越割越少了,自然久些……不知少司马有何吩咐?”
毕慎瞪了他一眼,“胡说——嗯,韦方听着,大王有命,要你前去见驾!”
韦方一愣,“什么事呢?”
毕慎哼了一声,不耐道:“我怎么知道?你照去便是!”
“是,是!”
韦方不禁看了看其他几人,他们也心里奇怪担心,看着韦方。
“跟我来!”毕慎带头而行。韦方对众人道:“大家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离开马房,韦方见不远处有好多吴兵巡逻,知道他们已同被软禁,便连之前什么偷跑的念头也都完全打消了。
毕慎带着韦方到了一处,韦方见这里建筑粗简,好像不像该去之地,不禁奇道:“好像路不对吧?”
正有点忐忑时,毕慎瞪眼道:“你现在一身臭气,怎能见大王?自然是要先去沐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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