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方摇头道：“正好相反，此卦却是一好卦……”

还未说完，范蠡已喜道：“当真？”

“小弟不敢欺瞒二哥。”

“那为何刚才三弟会说……”

韦方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范蠡想了想，忽道：“三弟能否详说这卦？”

韦方点点头，“卦是好卦，但还是那句话，卦是死的，人是活的，且事在人为……请问二哥，这次大王若真到吴国为奴，谁愿陪同？”

范蠡一呆道：“我可没想过这个……不过若是吴王一生气，要越国百官齐去也说不定，但不管怎样，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我范蠡自愿陪大王同去姑苏，与大王同甘共苦，尽力保护大王！”

说到最后，他已面现悲壮之色，韦方忍不住想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荆轲，不过这次他不想说这个结局不吉利的后世故事了，只是叹道：“我就知道二哥会这么说，也会这么做的……”

范蠡摇头道：“职责所在，义无反顾而已……听三弟意思，难道在卦象里便能看出是我陪同大王一起去姑苏？”

韦方默然，过了半晌，才缓缓道：“我……我不知道，卦里看不出这个……”

范蠡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即便知究竟，不禁叹道：“三弟神卦，竟连这个都能看出，范蠡真是叹服！”

韦方只得道：“二哥不要妄猜，但不管怎样，小弟都不愿意二哥再为了大王而受苦受累，受尽委屈，这种事情，大可让别的臣子去做的！”

“别的臣子？”范蠡摇了摇头，“说实话，别说谁愿意，单是说谁能做好这事，这满朝文武，除了咱们兄弟三人和太宰苦成，我哪个都不放心，更何况现在他们恐怕都已跑光了！”

“那……也不一定由你去啊！”

范蠡凝视着韦方道：“三弟，你还年轻气盛，这等辛苦卑贱事于权贵之事，你未必受得了；太宰年老，自然不能让他去受苦，至于大哥，和我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我和他各有所长，这种事便不如由我范蠡来做罢！”

韦方暗暗感动，自穿越识事来，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范蠡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历史记载流于简单，现在多与本尊交往，才知他至性真情，唉，他此后三年，便要到吴国去陪勾践受苦了，勾践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忠心能干的臣子？而且万一因为什么蝴蝶效应，让二哥在吴国有什么闪失，那可会真让我伤心的……”

便道：“还是小弟去吧，看来吴王颇为赏识我，我去说不定还不会吃苦呢，哈哈。”

范蠡摇摇头，“这一层我也想过了，正因为这样，更不应该你去，否则只怕大王会疑心你，事情更是适得其反呢，这里面的关键，三弟应该明白吧。”

韦方默然，过了一会道：“那不如大哥去吧。”

“不！”范蠡断然道，“三弟不用再说了，就我去，等下你向大王说卦时，别忘了不可妄改这个。”

韦方只得苦笑道：“我都没有看出来，等下还得在大王面前起卦……”

“不！三弟不用骗我了，你的一片好意，哥哥心领就是了，自范蠡离楚来越，就已经打定主意与越国和大王生死与共了！”

韦方看着这个自己心中的偶像，感慨万分：“看来果然最终还是只能由他和勾践同去吴国服役？这历史的事真的便怎么难以改变？”

过了一会，韦方忽然笑道：“对了，二哥为何从不问我上次不辞而别，是为了什么事？”

范蠡摇头微笑道：“三弟若愿说，哥哥不问也罢，三弟若不愿说，哥哥也是不问也罢。”

韦方哈哈一笑，范蠡轻拍他胳膊，两人相对而笑，惺惺相惜，莫逆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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