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王大摆的情绪化身“漆黑键盘”,就是在对抗一场强度极高的网络暴力时所顿悟的。王大摆在这场网络暴力中受尽屈辱,但最终撑了下去,成功觉醒了自身。
漆黑键盘诞生于一场狂欢盛宴一般的网络暴力,这场网络暴力旷日持久,前后持续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而对王大摆来说,那一个月,便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个月。
王大摆通过对抗这一个月的记忆,获得了漆黑键盘的情绪化身,他所召唤出来的“键盘侠”,能够扭曲周围人的认知,让所有被影响范围里的人都变得狂躁、傲慢、冲动无礼,与此同时对漆黑键盘的召唤也能极大程度增强王大摆本身的各项身体机能,让他获得远超常人的运动能力,说出去的话也能化身犹如实质的语言利刃。
但如果现在,王大摆失忆了,这一个月的记忆被平白无故地抹除,王大摆不再记得“漆黑键盘是为什么诞生的”,那么漆黑键盘自然而然地,就会变弱,在此基础上倘若完全忘干净了,那么漆黑键盘就会消失,王大摆也会从名为“负清师”的“超人”,便会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这也是为什么,在天光大厦事件的最后,思维殿堂里的疯狂剪刀逐渐消失,只能在完全消失之前,通过灵体纠缠的形式附着于谢治的灵魂当中,和谢治共生。
因为倘若不选择这种形式,疯狂剪刀,理论上是会随着谢治的死亡而消散的。
穿越后的谢治,应该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
有一件事情谢治觉得很有意思。
在自己上辈子所看过的绝大部分幻想小说中,除了主角自身,世界观里的其他人都对主角的穿越一无所知,但在自己身上,当自己实打实地穿越以后,不过两天的时间,穿越者的身份就被多次揭穿。
先是第三医院里伯劳准确地喊出自己穿越之前的名字,而后是那个满是显示屏的会议室,巨大的屏幕投影出周游父母满世界贴传单寻找失踪的周游,再然后,便是如今负清部人员一来理所当然地把“你穿越了”讲了出来,还告诉谢治,像这样的案例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有过十来起。
“说到这个。”
王大摆突然“哦”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打照片。
“我们找到谁是伯劳了,说出来你可能都猜不到。”
“谁?”谢治一愣,自己为什么会猜到,自己对这个世界完全不熟啊。
“第三病院的内科大夫,司马喜。”
谢治“嘶”地一声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看看一旁拆开来的灵魂粉末,又看看垒在一起的空饭盒。
“别紧张,抱朴子灵魂粉末我们查了一下,没有问题,过去的穿越案例里,那些灵魂纠缠的负清师也是吃这个来缓解厌食症状的。”
“听你这么一说,司马喜这个人还挺有医德。”
谢治回忆起司马喜的相貌来,却只记得一个金丝边框的窄款眼镜。
当时应该更多地注意一下的。
王大摆耸耸肩,
“与其说是医德,不如说是工作和生活分开的态度吧。天平组织的那群人挺怪的,他们自认为是人类罪恶的裁判,但他们自己也是人类,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挺遵守规则的。”
“遵守规则?他可是把大半个医院的人都变成了木雕!”
谢治实在无法把那个从五楼扔下起爆器的伯劳鸟面具人和这四个字联系起来。
于是王大摆又补充。
“使用情绪起爆器引爆污染场也是规则的一部分,天平从不像其他绝望组织那样用个人力量直接介入到某些案件当中,比如奇迹组织直接在我们撤离的时候把你拉过去就地枪毙。”
谢治眨了眨眼睛,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
“顺带一提,天光大厦的背后也是绝望组织。传播病毒的组织叫做‘原初月亮’,是最近几年在东二群附近兴起的新潮绝望教派,宣称巨大月亮是世界的原初,而世界上的每个生命都是巨大月亮的投射,唯有通过情绪病毒与巨大月亮相连,才能让人们归于完整。”
谢治想到了那时在思维殿堂里出现的“月亮之子玛尼”,它好像说过,“每个变成月亮头的人,都是月亮的孩子?”
原来那就是情绪病毒的具现吗?
不……重点不是这里。
谢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穿越两天,连续遇到三个绝望组织。原初月亮,人类天平,还有一个叫什么?数字奇迹?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把我拉过去消灭掉?从我穿越的第一天到现在,我遇到的绝望组织就没停过。”
“因为穿越者预言。”
在一旁听谢治与王大摆说话的齐曦冷不丁地开了口。
“穿越者预言?”
谢治的困惑写在脸上。
“每一个获得灵体纠缠体质的穿越者,都会穷尽一生消灭所有的绝望组织。”
“不是,为啥?如果他们不来惹我,我为啥要去以身犯险消灭他们?”
“因为……”
齐曦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来,谢治注意到齐曦的腿很长。
“预言里说,你要成为世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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