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
曹操缓缓后仰身,呼吸逐渐粗重起来,面容上颇为有些无奈。
在他看来,有情有义是好事。
可这时候说这话,不就是真的不想要功劳吗?
扯淡呢么。
还等人?
谁信呢?无非是这小子明哲保身,将机会给别人罢了。
吕布在徐州,毫无根基可言,拿下他并不难,而且还有陈登父子在下邳之内,可为我开城门也。
取徐州拿功绩,刚好可让众人尽数立功。
只可惜,荀潇不想拿。
曹操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中军出发前,大致还有七八日,到时候再问问。
……
夜晚,中军集结,整理军备。
而荀潇在军营内总管军务,编纂名录,率麾下幕僚忙碌。
荀彧忽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文伯。”
许久不见,荀彧对荀潇的态度依然十分温和,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从徐州回来,你我兄弟就没能再见到过,今次路过军营,特来见你一面。”
荀潇立刻起身,深鞠一躬,“兄长好。”
“不必如此,现在都是自己人。”
荀彧淡然笑着。
帐内只有一两个识字的幕僚,而帐外是典韦率内卫驻守,他死士营内都是自家兄弟,所以说话真可以自在一点。
“文伯最近,声名鹊起,令人生慰。”
“没有让荀氏蒙羞就好。”
荀潇不冷不淡的说道。
这话一说,荀彧当即愣住了,话题有点聊不下去,自己以前是说过这话,但那是担忧的成分居多,怕日后荀潇就这样安于现状。
“此话,算是我说错了,文伯为荀氏所做,得无数声名,荀氏当以你为傲。”
“如今,公达已经是驻守小沛之将,又被征辟为别驾,算是总算肯入主公麾下了。”
“至此,我一门三人,都在曹氏麾下也。”
荀彧在此刻,才稍稍的叹了口气,这是他真正担心的事情。
三人为官吏,而三人都各自有功绩,若是只有他荀文若一人尚且还好。
可是兄弟两人,加上一个侄子公达,名气都在不断上涨,日后很可能会招来妒忌。
也就自然会有诸多灾难祸端。
“兄长与侄儿都是当世王佐之才,文伯自然比不了,自是恭喜他了。”
“唉,”荀彧提起衣袍下摆,屈身端坐在荀潇眼前,“我听他信中说了,乃是你断言徐州境内老太爷必有一难,后又是你,主张仁义以攻徐,终得此胜。”
“也才会让陶谦郁郁寡欢,恶疾而终,只能安排徐州身后事,可是……徐州人心沦丧,上下向曹已是定局。”
“我很欣慰,此时你又可抽身出来,将此功劳让与别人。”
“唉……”荀彧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全然是欣慰的笑,“为兄错看了你,文伯当是通透之人,以往只认为你沉寂多年,并不懂如今天下形势,也兵败如何与雄主相处。”
“荀氏祖宗,在泉下有知也当自豪,我也可……放心为政。”
“多谢文伯。”
荀彧这的确是肺腑之言,当初刚把荀潇带来为官吏之时,他心中的确有些自惭。
多少有些心虚。
后荀潇被主公多次提拔,却没有立下多少功勋,一时为人所诟病。
窃窃私语时,荀彧就曾听过不少人酸楚这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特别是张邈、陈宫一派兖州之地的士族名流,对他更是暗中恶意中伤。
但现在一切都好了,真正内乱之人是张邈他们,而荀氏并为反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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