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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数日,整个宣府大同的卫所,试百户以上武官,和大同府的所有文官,已全部赶来,加起来竟不下数千人。
虽然所有人都明知陛下将大家召集到宣府来,肯定没好事,却没有一人敢不来。
一则是对皇权的敬畏。
二则是慑于朝廷的八万大军。
这么多人城中肯定是挤不下的,所以会议只得在城外召开,朱慈烺端坐在高台上,数千人则按照品级,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听训。
个个心中忐忑,最最不安,尤其是前面的知州知县和卫指挥使们。
“尔等皆是我大明世袭的武官,你们的先辈曾跟随太祖南征北战,驱逐鞑虏,复我汉家江山,重塑我中华文明!
太祖皇帝为了感念尔等先祖的功劳,将其迁移至两地,赐其田宅官职,戍边屯田,并让后代世袭罔替,子承父业,就是希望他们能世世代代为我大明守护边关,传承至今,多的恐怕已有二十多代了。
我老朱家从未亏欠过尔等,反倒是尔等,两百多年来,仗着世袭官职,将普通军户的田产全部吞没,却又无法尽职守御边关,让朝廷不得不重新花钱募兵来戍边。
尔等竟然还抱怨朝廷拖欠军饷,这也就罢了,我老朱家的皇帝念在尔等先辈之功,一直都睁只眼闭只眼。
可尔等却不感念皇恩浩荡,竟然贪图钱财,明知那些奸商串通建奴鞑子,却仍为其提供兵器粮末,眼中可还有半点朝廷,君父?
而更让人寒心的是,闯贼进犯,尔等本应殊死抵抗,报效皇恩,谁知尔等却直接投降,半点不念累世皇恩。”
“竟然尔等无情无义,罔顾我老朱家与尔等世代的恩情,那么两百六十余年的情义,今日便尽了,你们也莫要怨朕,收回当初太祖皇帝赐给尔等先祖的一切荣华富贵!”
朱慈烺说完,所有的武官都是泣不成声,有害怕,也有愧疚后悔。
“陛下,吾等知错了…”
“陛下,还请开恩,吾等今后一定报效朝廷,忠于陛下,忠于朱家…”
“已经晚了,这就像女子失节一般,一旦做了,便永远也无法再弥补,无法洗净!
朕这次竟然亲自带着大军来了,就绝不会再让你们留在宣府大同!”
朱慈烺起身背着手,摇了摇头,语气虽澹,却十分的坚决。
武官们自然也听出来了,一个个绝望的瘫坐在了地上,等待命运的裁决。
“不过尔等无情,朕却不能无义,看在尔等先祖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指挥使,守御千户抄没家产,发配琼州,百户千户等,田产,粮食,盐巴充公,举家迁往京城,家丁奴仆愿意跟随者可带走。
总旗小旗一律贬为普通军户。”
朱慈烺宣布完后,所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如丧考妣。
指挥使和守御千户命虽然保住了,可什么都没了。
百户千户及同知等,官职虽然暂时保住了,可不动产和粮食盐巴却没了。
“叩谢陛下圣恩!”
回过神来后,众人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叩谢皇恩。
“要搬迁至京城的,朕给你们半月时间,带着家人来宣府集合,逾期不至者,一律以抗命论处!”
随即,指挥使,守御千户知州知县,便被关了起来,待抄家完后,前者和以前抓的守备参将等,一起发配往琼州。
后者则是暂时软禁在京城,待明年秋收后,和那些降过贼的文官,一起赐死。
这次,朱慈烺打算对两地卫所,从上至下,进行彻底的大整顿。
所有土地全部先收归国有,然后重新编户分田,每户按成年男女数量授田,每人最低五亩。
这些土地名义上是皇帝的,军户只能耕种,不得买卖租赁,违者以私吞皇家财产论处。
同时从全军中挑选出两万名年纪大,或者表现好的老兵,及中低级将领。
老兵按照他们记录在册的数量授田,每人最多百亩,若超出则补发银子。
将被授予小旗和总旗官身,分配往各个卫所,可以成家立业,分的田也是私田,但不在发放军饷。
低级军官,将担任各卫所的百户,同样授私田,最多一百五十亩,可成家立业,每月军饷减半。
中级军官担任千户,和卫指挥使,分别授予两百亩,三百亩的流田,军饷不减,可以成家立业。
流田原则上属于他们的私田,但每人在一个卫所只能干三年,三年后调往他处,流田归继任者。
流田和私田,由于北方已免税三年,可以暂时不交税,普通军户的皇田,虽然不用交税,但要上交四成的佃租给皇帝。
而近千名监生也会被统一授予八品的武官职,派往各个卫所担任副职,同时负责重新编户分田地。
这些监生每月有军饷,却不会分地。
每个百户堡派一人,担任试百户,千户所派一人,担任副千户,卫城派两人,担任左右同知。
会尽量按照一百户为一百户堡来划分。
千户所下辖十个百户保,这里一卫辖十个千户所。
朱慈烺的计划是实行军民分治,军事防御上,由武人出身的主官负责,民事则由监生出身的文人负责。
而这样的政策,起码会一直持续到天下彻底平定,朱慈烺才会统一修改,制定新的土地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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