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琉不好意思的笑笑没说话。
慕容浅川躺在床上,左思右想都无法入眠,脑子里闪现的都是当年的事,那个惊才绝艳的被人誉为神童的人,他曾经一度以为就那么去了,心里的遗憾一年比一年深重,梦里的惦念一天比一天增多,十年时间,三千多个日子,他就那么隐藏在水云间,隐藏在被世人以往的仙境,修习着不为人知的苦功,苦渡着属于自己的囚河,没有人给他撑杆,没有人给他之路,他一个人背着大山打碎胫骨含血苦炼,炼成铜钱铁臂以后一脸云淡风轻的归来,这是怎样的苦难呢……
想着想着,他觉着原本舒爽的床上燃起了火焰,烫得他的心如雷轰动,他想去看一眼那位儿时漂亮的大哥哥,就看一眼,不相认也好,就那么远远的看一眼,确认他真的还在这个俗世修行就好。于是,他悄悄起床,拉开衣柜翻出夜行衣穿上,打开后窗跳了出去。
慕容浅川虽然为人温和有礼,常年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素常让人被他招牌式的微笑带偏了思维,总觉着他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富家公子哥儿,除了长得风流倜傥,英俊非凡,没别可圈可点的地方了。有些公子哥儿私底下说起慕容浅川时,都会撇撇嘴一脸不屑的道:“切,除了命好,投了个好胎外,他哪里出彩了。”每每慕容浅川听到这些都一笑而过,甚至还会自我消遣道:“说的真对,我出了生的好,截止目前还真没有出彩的地方,这谁火眼金睛居然看出了这些。”
其实,大家都被他忽悠了,慕容浅川武功不在妙手公子之下,所以当他一身夜行衣出现在璃园时,暗卫们一点都没有发觉,他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妙手公子的房间。当他轻轻挑开床上的帘子时,发现床上空无一人,顿时心下有股闷气升了起来。他二话不说,和衣躺在了妙手公子的床上。
妙手公子一行单人踏进璃园后,各自回了房间。
在回自己的房间时,妙手公子发现有点不对劲,似乎有陌生人来过的感觉,他屋前在门口喊了声:“来人。”
一名暗卫跳出来应声答道:“门主,请吩咐。”
妙手公子问他:“我离开这段时间,璃园有什么事儿吗?”
暗卫道:“一切正常。”
妙手公子又问道:“有人来过吗?”
来人答道:“报告门主,属下不曾见到有人进来。”
妙手公子挥挥手,暗卫退了下去。
妙手公子进门后坐在桌前喝了杯茶,然后去屏风后脱了衣,换了贴身的衣服准备上床睡觉,刚踏出屏风便一掌挥向了自己床,慕容浅川自梦中从床上跳起,险险的躲开了那一掌。
妙手公子在看到慕容浅川的时候,将掌力撤回了一半,逼得自己生生后退了三步,他堪堪停住脚步,阴沉着脸对慕容浅川道:“少庄主,你得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慕容浅川看着他张了张嘴,啥也没有说出来。这一瞬间,所有的抱怨和埋怨都没有了,千言万语在经历了阴阳相隔与生死殊途以后,再见面发现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深深的看了妙手公子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妙手公子伸手拦住他,挑挑眉道:“少庄主,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慕容浅川突然大怒,一掌辟出。
妙手公子飘然后退,躲开掌风,扶着墙道:“我刚撤回掌力已受伤,你还忍心再劈我一掌吗?”
慕容浅川怒道:“你活该!”
妙手公子走过来坐到桌前道:“浅川,十年了,你还是这样控制不住你的脾气。”
慕容浅川突然就红了眼眶,他看了妙手公子良久,然后哑着嗓子道:“十年了,道现在你还准备不承认吗?”
妙手公子道:“承认如何,不承认如何,承认了我还是我,不承认我不过还是个我,我都跟着你来了落月山庄,你觉得承认不承认有啥区别吗?”
慕容浅川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起来。
妙手公子叹了口气,起身,上床,背对着浅川和衣而卧。
慕容浅川看了躺在床上睡觉的妙手公子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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