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景远不发表意见,而是看向王尹仁,“王伊仁以为如何?”
王尹仁微微抬头看向公孙景远,见他面上看不出情绪,更不知心中所想,他垂下头,“臣赞同慕容爱卿法。虽然国可欺,但是我落月如今不稳,不是出兵征讨丹棱时机。要三思而后校最起码也要等到林少主、明威将军兵马收拾了匪患再行对丹棱兴兵之事。”
“那个时候丹棱得到风声就有准备了。如今我们就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刑部尚书此时开口,冷硬地训斥道:“慕容、尹人你等年幼,才入朝几日?还不知晓国之政事兵事。兵谋之战,讲究先声夺人,先战之兵,才可利占三分,是为屈人之兵。丹棱国尺寸之地,依附紫菱庇护,才得以存活,张倩毛丫头毛还没长齐就敢刺杀谋杀行放肆张狂之事,简直可恶。若是不教训她,怎么安抚百姓之心?”
“父亲也教训儿臣,过凡事定三分,地定三分,人定三分。是乃时地利人和,才可万象具备,十拿九稳。可是我落月如今三样都不占。”王尹仁看着老帝师,腰板挺得笔直,镇定地反驳道:“去年两次灾,水栽,雪栽,民不聊生。当初为七皇子的毅王和院首二人分西东十八州治水,才解救万民于水火,除北疆外,落月大面积受难。百姓们虽能活命,但实属疲累虚乏,勉强支撑而已。如今刚春起,还有月余便是春苗作物耕种之时,若兴兵站,增加负担,便是苦于百姓。这是地步定。且如今春雨绵绵,出兵的话安营落宿士兵都要受绵绵春雨所苦,这时不定,而西南匪患起义肆意忘形,搅得百姓动荡不安,这是人不定。此三步定,如何攻丹棱?万一紫菱、茭白相助出兵,那便是三方大军,再加内忧。到时候如何?当真是内忧外患了。国不安稳,谈何侮辱?”
刑部尚书被噎得一时无言,似乎从来不认识他自己的儿子一般地看着王尹仁。
群臣默默地看好戏,父子二人,各持己见,这是在朝局上鲜有之事。
须臾,刑部尚书道:“即便三国出兵,我落月也不惧怕。紫菱去岁浮云城水患惨重,如今巍巍雄关再不复昔日之貌,紫菱不过有郝磊三十万大军而已,但我落月军机大营三十万大军由毅王统辖,郝磊如何是毅王对手?另外茭白若是出兵,我北疆比邻茭白,北疆有二十万兵马,且有北疆毒障峰,是我落月北面的一道屏障。茭白月就算有其能,也不过是黄毛儿。我落月武将清贵之流会兵法筹谋的大有人在。何况十大世家出世后,都有心入朝。若是朝廷征兵,十大世家的能人之辈自然会来朝入职。到时候如虎添翼。兵站于边境,怎么会扰了春种百姓?百姓们照样耕种,照样生活,战火燃烧的不过是边境之地而已。春雨绵绵虽然时不利,但他国与我过不过二一添作五平添而已。所以,这定、地定、人定,都是有利有弊,各站五成,交锋之下,就看谁勇而已。”
“二一添作五也不如十拿九稳。”王尹仁道。
刑部尚书哼了一声,“尹仁,勿要再了,你的本事多少,能耐多少,为父一清二楚。我落月皇威不容侵犯,张倩妖女不除,难以解恨。正如老帝师所言,不定西南之事也是张倩祸乱指使的王二。毕竟西南比邻丹棱。”
王尹仁皱了皱眉,不再话。
公孙景远轻笑一声,“刑部尚书和王伊仁各抒己见,朕听得也甚是激昂。”话落,他看向那些年轻一辈的清流,“其余众位爱卿可有何想法和良策?”
那些人被公孙景远眸光一扫,都觉得春日里吹来一股清风,乍暖还寒。心神一颤,齐声跪倒:“皇上英姿勃发,但凭皇上做主。吾等听命于吾皇,忠心护主,万死不辞。”
公孙景远“哈”地一笑,“众卿忠心,朕甚是欣慰。”话落,他将双腿交叠,懒懒地往龙椅后一靠,这等悠闲的姿态在他坐起来却分外威仪,“安逸,去请院首上朝。”
群臣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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