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慈烺的话,崇祯先是一愣,而后眉宇之间升起一股疑惑。
“这话是谁教你的?”
纸张上,是崇祯有些歪斜的字迹,因为手指还不太熟练,书写的字迹也变得不太规整。
刘文炤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而被崇祯问话的朱慈烺已经是汗流如瀑了,从小到大,父皇总是不苟言笑,在自己心里对其也是畏惧多于敬重,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谎话,故而太子此刻已经双股战战,几欲昏倒了。
“殿下,皇上问您话呢,”一旁的王承恩上前一步,语气温和的看着朱慈烺,同时身子也将崇祯的视线稍微遮挡了一下。
此一下,压力骤减。
仿佛是福至心灵一般,只听扑通一声,朱慈烺已经跪在地上,叩头道:
“父皇,儿臣这些天反躬自省,叩问本心,自觉性子愚钝,于国事还有太多不解和浅薄认知,还需要从父皇身上学习太多东西,故而几乎每日都在反复诵读父皇往日之批注奏本,诗词文章,想要从中习得一二精髓,可是儿臣天资不足,未及父皇英明万一......还需继续受父皇教诲。”
刘文炤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孺子可教也!
而床榻上,朱由检听到儿子的解释之后,脸色渐渐的由疑惑变为了温和,眸中的愠怒也缓和了下来:也许自己这几天对他太过于严苛了,让太子的心里压力太大了。
原本就有些刚愎自用,自大疑心的崇祯,在中风之后,更是加重了猜忌的心思,不论是外臣还是皇子,甚至是后宫皇后,稍有不顺,就是冷语呵斥,大加惩处,令内宫众人人人自危。
故而,朱慈烺的这些话,也刚刚好说在了崇祯的心坎上。
朕在臣子们的心里,还是英明神武的......
“朕以为,吴三桂要用,但是必要的打压和监视还是要有,”崇祯从新将话题拉到刘文炤身上,又谈到了北伐事宜:“到了胶东,吴三桂部队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臣明白,”刘文炤一副低头受教的样子。
“至于于满清的大战......”崇祯的手指停在空中,半晌没有落下。
殿内众人都在看着皇上,等待着下一句话。
“若战事不顺,可先行放弃胶东......保存实力,尤为重要,”崇祯的胸口不断其起伏,好似写出这句话,抽去了其太多力气。
刘文炤抿着嘴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而崇祯也耐心地望着这位自己器重有加的外戚,等着他的回答。
“臣不会让大明朝的土地,在我的手上,被占去尺寸!”刘文炤一字一顿,神色庄重:“若战事不顺,则身死而已!”
崇祯眨了眨眼睛,脸色涨的通红,好似要说出什么话一般,半晌才在纸上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字:好!
刘文炤离去了,带着自己的承诺,随后太子也恭敬退下了。
床榻上,崇祯的眼睛闭了又张,张了又闭,心烦意乱。
“皇爷,您有什么吩咐吗?”王承恩有些担心的看着朱由检。
“立刻,让内阁给西川大军汤国祚传旨,务必剿灭张献忠部!不得在朕手上,让大明的土地在失去一尺一寸!”
刘文炤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崇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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