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只瞄了一眼,他是行家,心里骤然意识到对方若当真有这么一大笔货,而且质量也如样品一般,是绝对不愁销路的。
有利可图。
“怎么样,我这棉纱整个京城也找不到更好的来。”
“你想卖什么价?”
张安世道:“我年纪对行情不甚清楚,还请诸位指点。”
朱金犹豫着,开始琢磨价格,棉纱在这个时代是必需品,永远不愁卖的,要知道有时候官员的俸禄,都用布匹来替代呢,而棉纱乃是布匹的原材料,收购多少都不亏。
且这棉纱的质量颇好
朱金心思一动,看着眼前这三个少年。
商人嘛,当然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
他摆出了一副没兴趣的样子。
而另一边,梁武显然也是这个心思,不屑于顾的一笑:“这样的棉纱不值几个钱。我看一斤一百钱都不值。”
张安世瞪大眼睛:“一百钱?可在外头,就算是寻常的纱布,也值一百五十钱,我这纱布可是上等”
梁武嘿嘿一笑,鄙夷地看了张安世一眼:“年轻人不要信口开河,也不要不识抬举,在这儿,纱布就是这价,若是不然,你卖别人去,且看这京城里有几个布商敢要你的货。”
朱金坐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了梁武一眼。
他很快意识到,梁武不是想压价,分明是想黑吃黑。
张安世脸色微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在这南京城,这么大的买卖,老夫在这行当里还有一些声誉,我不许人收,你这货便烂在手里吧。”
张安世冷冷地盯着他道:“你这是要仗势欺人?”
梁武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而后轻描淡写地用茶盖慢慢的抹去茶盏中浮起了的茶沫,淡淡然地道:“年轻人不可乱说话,如若不然,你要吃亏的。”
这话怎么听的耳熟?
张安世一脸懵逼地看着梁武,他原以为自己凭借着纱布出色的质量,这买卖做的很轻松。
而现实有点打脸,看来南京城的许多生意,没有这样简单。
梁武似笑非笑地抬头起来看着张安世,又一字一句地道:“我就明说了吧,我的内兄在汉王府里任百户,汉王是什么来头,你知道的吧,我放出了话,就没人敢要你的货。”
说罢,他好像生怕张安世不信的样子,转过头看向朱金,道:“朱贤弟,这货,你敢要吗?”
朱金吓得脸都白了,立即摇头:“不敢的,不敢的。”
“我给你八十个钱怎么样?八十钱一斤。”梁武步步紧逼。
张安世这时才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梁武:“汉王,原来你是汉王的走狗。”
一听走狗二字,梁武顿时怒了,喝道:“放肆,你这小娃娃”
张安世却已开始捋起袖子来:“你他娘的知道我们是谁吗?”
梁武道:“你们”
张安世自顾自地答道:“我们是京城二凶,他妈的,老子打的就是汉王,兄弟们,给我上!”
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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