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并无冤仇,何故设计于我。”
“客官恁不地道,不是你自家说要看看这梁山吗,如今且带你过去。”那小二唤过二人架起那汉子就出门而去。
出得门时,只见日已高悬,眼前是一片金沙滩,不一会便进入一条上山通道,两边山势嵯峨,林深岭险,又上行约半时辰,只见一雄关当道,穿行而过,竟是一片大平地,一路走着,但见屋宇整洁,行人规矩。那汉子暗暗吃惊,心里想竟然是一处世外桃源。
又行走一会,便到了一处连片的屋子前面,只见一个壮实的汉子候在门口,却是昨日见过的。
“小二哥来的正好,小官人在里头候着呢。”
“便烦卞祥兄弟前头带路。”
两人打过招呼,便一齐往里头走去。那汉子跟着进到大堂,却见上头坐着两人,年轻的便是昨日称作表弟的英俊小官人,另一个是三、四十岁书生模样的人。
“贵客临门,如何这般慢待。”小官人见那汉子绑着双手,连忙起身过来亲手解了,请其坐下。
那汉子本想着免不了要受一顾皮肉之苦,不想却是这等待遇,立时又想起一路所听的传闻,不禁又朝眼前的小官人多看两眼。
“好汉子连日打探梁山消息,如今便在这梁山上,有话不妨直说。”正好那小官人开口问话。
“不知小官人可就是古家庄玉面孟尝古小官人?”那汉子答非所问。
“在下正是古家庄的古浩天,却不知玉面孟尝是何人。”
“小人时迁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官人,万望见谅。”那汉子闻言起身上前纳头便拜。
时迁,正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古浩天也不点破,忙着上前把他扶起
“原来是时迁兄弟,不过是一场误会,何来冲撞,只是玉面孟尝从何说起。”
且说自年前救济流民之后,古家庄的小官人侠肝义胆、乐施好善之名传播愈广,江湖上有好事者便给取了个玉面孟尝的绰号,倒也恰如其人,一时竟传播开来。而古浩天过年之后一直呆在梁山,并不知其事,倒是时迁一路行来时常听说,记在了心里,当场便作了解说。
“竟然还有这等子事情。”古浩天想着自己刚十二岁,在江湖上就有了绰号,不禁苦笑。
“子浩英俊不凡当得上玉面两字,侠义好善却似那孟尝,这绰号起的倒也不错。”闻焕章在一边打趣道。
堂上诸人也是一齐叫好。
“各位见笑了。”古浩天也是无奈。转头看向那时迁想了解其上山的原由,却见他有些萎靡,方想起他昨夜受了一番苦楚,至今也是水米未进,看看时已近午,便吩咐摆上酒席与时迁兄弟接风。
时迁虽然自认是个侠盗,但在江湖人眼里只是下三滥的小偷,何时又被人这般正眼看待过,更何况是名闻江湖的玉面孟尝古小官人。心里十分感激,酒席上几次张口欲把此行事情讲了,却都被小官人阻止了,只说今儿高兴只管喝酒,无论其他。而时迁骨子里也是率性之人,干脆抛开顾虑与众人畅饮起来,一场酒下来,只喝的酩酊大醉。
也不知何时,时迁方醒了过来,只见床前一灯如豆,窗外夜色似墨。他躺在床上虽然头痛欲裂,心头却是畅快无比。不禁想,若是能与小官人这等人物做兄弟,方是不枉为人一世。回想近一个月来的经历,虽说是接了那人的交易,但一路追来何尝又不是想见见这个传闻中的小官人呢。夜探古家庄、李家道追踪那个假表弟、执意上梁山,其实潜意识里都是为了接近这个古小官人。他也是个心思慎密之人,梁山四面环水上易下难,其执意上山赌得也是古小官人在山上,赌得也是古小官人的人品,所以才有当面见到时纳头便拜的激动。
得把那事尽快禀报于小官人才是,时迁想着心事,翻来覆去再也无法睡去。
好不容易等到天现曙色,时迁便起身推门出起。却看到大广场上早有数百人在整齐的跑步,他既是新奇又是震撼,就在边上呆呆的看着。
“时迁兄弟,咋起得这般早。”
时迁回过神来,只见跟前突然停下了一个人,定神看去却是古小官人。
“小官人咋也在这跑步。”
“这不是练练身子吗?怎么,一起跑两圈如何?”说着古浩天也不待时迁回话,做了个手势就跑了出去。时迁一身轻功,跑步自然不怕,抬腿就跟了上去。可是两、三圈下来却见小官人未现疲态,自己反而有些气短,想想小官人早先已经跑了不知多久,心里更是叹服。
“在下这次上山,身上却带有一些干系,须得尽早告于小官人得知,好早做定夺。”他紧追几步与古浩天跑了个并排,开口说道。
“甚好,只待早饭之后,叫上闻先生,我们一起细说。”古浩天一边跑一边应着。
时迁听着心头好似放下了一块石头,脚步顿时也轻快了几分,便再无杂念,一心一意跟着古小官人跑进那浩浩的队伍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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