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鸡毛抠,早晨吃人家一顿顶一天,曹,人家老板也不总缺心眼!”
与往常一样,孙二斗只是吃了早晨一顿饭,其余的时间就是干活。
因为连续作业,工资自然比同行高很多,本来就遭人嫉妒。
再加上孙二斗不擅交际,或者说不和工友们喝酒聊天,周围人都开始疏远对方,只有同村的老邹对孙二斗照顾有加。
“都消停的,谁家还没有遇到苦难的时候呢?都理解点,二斗我们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不至于那么拼命!”
冲着还在焊东西的孙二斗喊了一声,老邹带着一帮人朝着宿舍方向走。
不出意外,几个人凑一桌,十块钱十斤的那种白酒配上粑粑馆里面的卤菜,或者凉拌菜,亦或是自己做的某个小菜,配上馒头米饭。
尽管算不上美味,但是如果在跟前闻着也让饥饿的人受不了。
每天饭点的时候孙二斗都会选择继续在工地这边干活,多一点工钱不说,还能避开这个味道,晚一点回去洗洗直接就睡觉了。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孙二斗现在知道了这句话的深刻意思,面对工友们的奚落,孙二斗只能忍着。
当然孙二斗也知道自己这么干对不起好心的包子铺老板,每天那不是吃人家一顿饭,吃的是三顿。
站起来伸个懒腰,看看工友们都走了,孙二斗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钱包,望着里面照片中一家人幸福的模样,心里满是回忆和酸楚。
“干,年底就带娃他妈看病,老人上大医院把病根去了,我是拼命三郎,打不死的小强,一四……”
自娱自乐之中,不知不觉工地的照明灯光已经打了起来,孙二斗实在是弯不下腰了,这才缓缓的起身,站了好一会这才到工长那边签字离开。
边走边敲打腰部,孙二斗把裤腰带紧了一圈,鬼使神差的孙二斗走到了牛文举店铺到外面,此时服务员们已经开始收拾卫生了。
闻着烤串的香味,孙二斗强忍着内心想吃的冲动,低着头往前走。
“二斗,过来!”
牛文举忙了一晚上,正坐在台灯下看书,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看到二斗低头的一幕,昏暗的路灯下,对方的背影显得是那么落寞。
眉头动了一下,牛文举招呼郭宏伟过来,接着喊了二斗。
“牛老板,您叫我!”
依旧是那种手足无措,每次见到牛文举,二斗都感觉自己压抑的慌,每天白吃人家那么多包子,虽然人家嘴上不说,二斗还是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坐下吧,这些是每天客人剩下的串,不脏!我们打洋以后大伙也吃这个,你要是不嫌乎也吃一点,正好帮我们清理一下钎子!”
“按照卫生管理规定不允许给客人吃,不收你钱,你不算客人!这啤酒是老板给你喝的,大夏天了,在哈尔滨不喝啤酒怎么成?”
望着二斗局促的样子,牛文举似乎看到了当年自卑的自己。
郭宏伟把一扎啤酒放在二斗面前,二斗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眼泪没忍住掉了出来。
“那个,咳咳,牛老板……”
“吃……宏伟,把这些串撸下来给二斗带着吧,咱们收拾完了还得干活!这个扎啤给二斗弄个袋装的,还有这个你也拿着二斗,干重体力活别亏待自己,你垮了全家都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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