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在二姑家里,摇手顿足、目断魂消,只想去壶海乡,只想去见文丽。二姑一家及亲戚、同学都极力的劝阻他,文丽的哥哥姐姐正在和那个汪阿姨、乡卫生所打官司,文丽的母亲死于医疗事故,过量的镇静药物导致了悲剧的发生。那个汪阿姨每月向文丽索要一百元的工资,已照顾文丽的母亲接近二年了,文丽就是每晚加班到半夜三更也仅仅挣二百元钱呗。文丽的母亲也不是总犯毛病,生活也能自理,加上这个汪阿姨一心想要把文丽变成她的外甥媳妇,所以,她也总来陶家念叨外甥的优越条件。这次陶母病情有些恶化,她便没心思管了,直到周围的邻居们让她看管好闹腾的陶母,她才慌乱的给文丽打了电话,然后,急忙领陶母去鹿溪县第一人民医院挂了几支吊瓶。可是,刚回到家没多久,陶母又疯疯癫癫的四处游荡,她怕文丽回来撞见了不好说,就又领陶母来乡卫生所挂了几支吊瓶……。
他没有回最里面的凤远的家,而是待在了最外面的付家油坊屯二姑的家里。可是,住在卧虎沟中间那个屯的姨妈却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手指眼红的骂他:你这个克人的丧门星,克死了父母还不够啊!又把弟弟妹妹克进了监狱,没有你这命硬的家伙,你那漂亮的弟弟就不会遭此横祸,你那聪颖的表妹咋会有这无妄之灾?赶紧替好人死了得了!不为了你这完蛋的玩意儿能出这么大的事儿吗?可怜你没对象,结果让女方家给讹诈上了,我那可怜的儿女啊…。
段子爵九曲肠回、万念俱灰,往昔笑容可掬和蔼可亲的姨妈由于儿女的锒铛入狱而恼羞成怒嫁祸于人,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跑到他的二姑家来骂他!若不是牵挂文丽的病情与安危,他也一头扎进东山水库里了。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冬季,1992年的第一场雪虽然姗姗来迟,但还算是如期而至。而段子爵却是更加的伤心欲绝,文丽曾说过的,只要下雪了,她就会回家陪伴妈妈,寸步不离。等春天来了,如果妈妈的病情好转了,她再回盛阳打工。他就问文丽,那我陪你一起回家照顾母亲,行吗?文丽每次都嗔怪的说他偷懒,让他好好的上班。他说想念她了就去她家看看,文丽这时总会刮他的鼻子,说你还不老老实实的挣钱啊?到时候你咋来娶我啊!他的心都乐开了花,幸福的有些眩晕……可现在,他只能是痛苦的回味了。
望着窗外的银装素裹、天地无痕,他决定只要雪一停,就去看文丽,无论有多凶险,也休想挡住他执着的脚步,就是死也要去!
他也是纠结多日了,二姑和家人已经为他付出太多太多了,自己这么一意孤行也是有些不近人情,可他时时刻刻想念的都是文丽啊!
当天夜里,他就和二姑一家说自己恢复的很好了,明天就要回盛阳上班,待着也闷的慌。二姑一家劝他歇息一冬天,就当养身体了。他说心情郁闷,出门会好的。见他坚决,二姑给他找了大口罩与线帽,怕他被人认出了麻烦。
第二天早上七点,他终于登上了环路车,去往鹿溪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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