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廖建忠的话,自然不会与其为敌,只是在众人面前,不能不做做样子,当下拱手说道:“阁下武功高强,能否告知姓名,我们也可以和兄弟们说说,日后躲着您便是了。”那人似乎一愣,继而笑道:“你很狡猾呀,你们锦衣卫遍布天下,无孔不入,如何查不到我的底细?嘿嘿,山水有相逢,和你们也犯不着多费口舌,我去了!”说着,长啸一声,身形一转,已经飘然而去,又听得一声长啸,却不是刚才的声音,仿佛和那人遥相呼应一般。我下意识地跟了几步,如何能找到他的踪迹,那雪不知何时落下来,弄得我们这些人乌鸦一样立在白茫茫的雪地里。
我们以为很惨,还有更凄惨的人。另外一伙人,也就是昨晚住在东厢房的那帮人,被这人捆成了粽子,扔在了雪堆里。而这些人,却是东厂的人,不能说是一等一高手,但也是久经战阵。足见此人身手敏捷,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却不知来历!对于这样的结局,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廖建忠告诉我,能放过牟斌,便放过他,可谓皆大欢喜。而我面还不能表露出来,刘通气得两眼冒火,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们狼狈不堪回到锦衣卫,门厅里早挤满了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太监们,一脸冰霜的一位中年公公和一脸严肃的廖建忠坐在厅堂,冷冷地看着我们,而薛申却一脸淡然地坐在一旁的座位。
回来的路,刘通便和我们打好招呼,只说叶成大勾结外人,救了牟斌逃走。待看见那位公公,顿时泄了气一样,谷大春倒很高兴,那位公公我在南宫见过的,原来他便是谷大用,现在为东厂镇守太监。
我们劫杀失败的消息在我们回来之前,便传到了这里。未及我们施礼,谷大用扫了一眼我们,尖声道:“瞧瞧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把牟斌放走了,是不是吃里扒外了!?”
刘通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道:“公公息怒,属下不敢。确实是叶成大插手,勾结外人,我们,我们打不过他们,所以,让他们逃走了。”
谷大用冷冷一笑,道:“你们也算是锦衣卫?廖指挥使,你派的高手!早就定好的事情,偏偏出了纰漏,刘公公那里,如何交代?”廖建忠起身道:“这个确实怪不得他们,我太大意了,以为牟斌风烛残年之人,派锦衣卫二十几人就能对付,而且东厂也出动了不少高手,叶成大功夫是有些,但他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但对付你们这么多人,未必能行!也怪我高估了自己兄弟的实力!”
刘通听了这话,赶紧道:“指挥大人明见,我们奋力拼杀,叶成大也已是强弩之末,甚至牟斌都准备自尽。不想突然来了一个援手,功夫了得,我们这些人统统被他点了穴道,只有张英和他周旋。张英冲锋在前,却也是奈何不了那人,又怕伤了我们,只得眼睁睁看那人逃脱。”当下描述一遍,自然把我说得十分英勇。
谷大用听了,下打量我几眼,阴冷一笑,道:“你们这些人,只有这个张英肯出手,可见你们平时的功夫都练到哪里去了。廖指挥使,他们是锦衣卫的人,你该怎么处置,你来决定。”
廖建忠点头,道:“我已下令暗中缉拿牟斌,刘通办事不利,免去百户,暂时代领,罚薪半年,戴罪立功,继续追查。其余人等,一年之内不得升迁!”
谷大用点点头,道:“我们都是替人办事,办不好就要兜着走,锦衣卫讲究奖罚分明,咱家看这个张英不错,该奖励就得奖励!不过,那个叶成大,是不是也得追究呀!”他冲我笑笑,那笑容有些恐惧,我没敢正视,将头垂下来。
廖建忠面露难色,道:“公公,您也知道的,叶千户是萧公公的人,和邱公公等人关系也不错,他此番行为,不过是偶遇罢了。况且他此番跟随屠千户去陕西,可是国家大事。”谷大用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事咱家回去和刘公公商量商量。但你们还得继续盯着这些人,别让他们跑了。”廖建忠应了一声。
谷大用没有再说什么,领着东厂的人,呼呼啦啦离开锦衣卫。廖建忠瞧着我们,道:“天寒地冻的,大家都很辛苦,赶紧回去歇息吧。张英,你留下来!”那位薛申却起身道:“廖大人,我们是不是该马派人查牟斌下落?”廖建忠看他一眼,道:“今天兄弟们都累了,他们也跑不了太远,我看明天再行动吧。”薛申道:“牟斌等人都是锦衣卫出身,对锦衣卫可谓了如指掌,事不宜迟,这样,属下愿带人前往,大家明日再来接应,我判断,他们一定会到巨龙镇。”廖建忠眉头一皱,道:“既然薛百户愿意前往,那就辛苦你了,路小心!”
众人散去,廖建忠给我端来一杯热茶,笑道:“你做得不错!”我脸一热,赶紧低声说了事情的经过,廖建忠叹了口气,道:“叶兄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本来有大好的前程,万一被人问责,那就可惜了,只怕以后四海为家了。”我说:“他们既然是好人,为什么还要追杀他们?薛百户怎么办?”
廖建忠苦笑一声,道:“这事我们怎么能知道得清楚,肯定和刘公公有关,不过,我们尽力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一种告慰。至于薛申,那就看他造化了。”接着,他又详细问我那个人的情况,思虑再三,低声道:“这人一定和我们锦衣卫相熟,你以后要注意些。这样,你暂时不要管这件事,还不能让你歇息,侯爷府要去外地,需要锦衣卫陪护,点名要你明天领人过去。”
临走时,他忽然又喊住我,说我四叔来了,现在应该在平家老店,我可以去看看他。我哪里有什么四叔,但面还要装出一副欣喜万分的样子,廖建忠笑着看着我,说:“你出去时,带两个兄弟,遇事也可以照应。”
天色已晚,却是繁星点点。我只领着哈代出来,原本想找宁博阳,人却不见了,哈代说他回来不久,就和谈升等人出去了,捎话给我说,今晚不一定回来,但不会误了明晨的点卯。
这小子一向神秘,他知道太多的事情,我有时也搞不清楚,他究竟在忙什么?走在院子里时,遇到了匆匆而过的包小柏,他依旧是老样子,问我做什么去?我说老家来人了,去外面看看。他若有所思,我问他想什么呢?包小柏一笑,道:“宫里出了大事,占城送的夜明珠被人盗走了,那位刘公公发了大脾气,限令东厂和锦衣卫破案。”我奇道:“皇宫一向戒备森然,什么人这么大胆?看来绝非常人呀!”包小柏道:”徒有虚名的人多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有像你这样的,呵呵,听说明天你们要出差,据说要去居庸关,那里路程可不近,而且会有大雪,千万要小心。”说着,笑笑离开。
哈代看着漫天的星星,道:“这么好的天,怎么会下雪?”我心中诧异包小柏什么都知道,转念一想,他负责锦衣卫的文书,自然知道很多情况。
待我们来到平家老店的时候,那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舒儿正在收拾桌椅,见我们来了,顿时显得神采奕奕的,非常高兴,红着脸过来,打了声招呼,又冲楼喊道:“爹,张英大哥来了。”
我忙道:“我是来找人的,老家的四叔来了,说在这里。”舒儿一愣,道:“今天客人很少,来了几个,但都走了。”我很是诧异,楼平六哥已经开口道:“是小张兄弟吧,你四叔走了,留下一些东西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下楼来,我赶紧过去,道:“怎么走了?可有书信?”我心中一直在拿平四叔和平六哥对比,总觉得他们有联系,但平六哥面毫无变化,道:“他来的匆忙,没待一个时辰,就出去了。好像在忙生意,怕明天下大雪,走不了!”
而给我的一些东西,都是些衣物,确实是我的,再无其他。我很诧异,这位平四叔不会只给我衣物吧?祖父或者父亲也该有书信给我,怎么如今音信皆无。我大感诧异,抬头看平六哥,他笑道:“过几日,他还会回来的!”顿了顿,道:“你家一切安好,切勿挂念!”
我更是一头雾水,不清楚这平四叔及这位平六哥卖的什么葫芦药,因为明天要起早,便向他辞行,舒儿倚在门框,眼睛里满是留恋,看着我们走远,哈代悄悄对我说道:“这舒儿姑娘,怕是喜欢你了,二哥!”我心头一热,回头望去,果然隐约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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