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当日
柳逢秋看着与三年前几乎未曾有所变动的贡院考场,拂了下衣袖,轻踏入院。经史典籍以及论时政灾情等题皆是自有把握,不待香烛燃尽便停笔而坐。监考的夫子亦或大臣不禁有些惊讶:今年试题乃出自李相之手,其有意提升难度,好让李氏子弟登科入榜,莫非这柳生提前知晓答案,早有所准备?
在众人思索中这春闱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接近尾声。待诸学子答毕,也算暂落一幕了。柳逢秋走进院门,见白家子弟面露难色,白于庭对其说道:“今年之题也是略难于往年听闻逢秋你快诸生两刻钟,就已答毕。可是真?”
“倒是不假。”柳逢秋神色如常。
“那到是奇了,我还差点未写完......”白于庭揉了揉头,自愧不如。
“平日里不瞧你多读些书,这下知道慌了?”柳逢秋半开玩笑道
“可别取笑我了,这也不是不会落榜的嘛,赶紧给你那位彦小姐回信,说必得头筹了。”
“自会......”
“逢秋,不日之后便会由李丞相组织殿试,这殿试若上得了榜便是真无虑了。你可知这些年题试前三大多为李家独占鳌头。李丞相偏颇自家门生也是人尽皆知了。”柳逢秋听罢略略颔首。
殿试
李年身着紫衣宫服正襟危坐于侧殿,每每问及各考生俱是无所触动,李氏族亲或门生却是问予简单的政见一类便可记名通过。
至柳逢秋上前,李年略微抬眼,旁侧的官吏上前道:“这是前日里会试头筹之人,会元——柳逢秋。”
李年拂了拂衣袖问道:“既是会元,想必定有过人之处,本官亦听闻今年的这位会元快他人两刻钟的时间便悉数答完。那本官问你对如今西戎与北狄联合一致对我大周,如何破解?”旁侧诸官吏低语道:“李大人,这事诸位大人至今为之头痛,让一小子作答有失......”
“无妨,本官亦想知今年会元是否名副其实。”见李年这般,余下官吏也不好多言,心道柳逢秋时运不济,亦感叹朝堂为李家占半壁之势。
“李大人,依鄙人之见,首应用兵之效为大。敌军既来侵犯我朝,应出兵以迎之。其次西戎联合北狄,我朝素与宛国为善,联宛以抗之比之智力孤危,胜算可谓大矣。边境之地的百姓也应尽早撤离,北狄之地常依赖于我国靖河而牧马,靖河是其民生之源,若断其源则恐北狄自治难矣,至于我朝贸易之路虽被西戎阻断,但海路尚可通行......”
“此法虽好,但若从衡山缓坡攻城又当如何?”
“攻守相用,衡山西侧虽缓,可山体不稳,若山石动摇则敌难行,改东侧而攻则我方易守。”
“但若动其山体则山下数百田地怕毁于此矣”李相不屑一顾。
“大人可知衡山为何山体常倾?因务农而伐木过多土失水散,衡城一年而五月忙于滑落的山体、疏其官道,农耕实则荒有大半......”柳逢秋神色依旧,此时有不少官员已表认同。
“既如此,确实有可行之理......算是过试,下一位——”李丞相也难以多说什么,点头认同后便宣传下一位考生,心中不免亦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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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试过后几日,皇榜亦出,而第一却是李氏子弟李凌城,柳逢秋为探花,位居第三。
“逄秋,这多让人不服,李凌城资质平平,位居二甲尚可,怎会一甲第一,又是李年在包庇他,听旁人说,李年认为逢秋你的回答并未完善,有不足之处,但当时那么多官员旁听都没有更好的建议。而那李凌城的题是老生常谈。这明摆着偏担李家人。”白于庭看着榜单不禁为逢秋打抱不平。
“李家后人除李凌城的庶出大哥以外其余皆是靠李年而为官,大多贪污且无大才。虽各部都有李家人但日后亦不好说,李氏也有不少门生是不服李家掌控,靖王一党也多次给李年施压,李家也不如表面这般风光,这些年科举都是如此,这壮元的虚名实则也无甚重要。”柳逢秋将白于庭拉至一旁一番私语。
本按柳逢秋之才可入六部,李相一开始有意将其拉入自己一方,然,林刑部因着先前说媒被彦家所拒,多少心有怨意,与李相道:“柳逢秋虽好,但并未有意归您所用,您在殿试上如此为难于他,还将其降为探花,他怎可能会真的听命咱们。不如将其闲置去御史台,这多年御史台都是虚职,没人敢触大人您的霉头,在大人你的掌控之下,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李相觉得在理,便予柳逢秋御史之位。
虽现如今这官位几乎没丝毫作用,因京中之事繁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世家之务多堆积御史台,没人愿意审理。但柳逢秋却并非不敢为之人,这些事件恰好是可行的另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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