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我没有推荐信。”陆言说。
“没有信?没有信,你来干什么?”主簿感觉自己被愚弄了,十分不悦。
他一天要审阅那么多的书文,要见那么多的应征者,时间多么宝贵,就连偷个闲的时间都不太有!
此人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简直不可饶恕!
主簿怒道“既然没有推荐信,那就滚吧!下一个!”
陆言却没有走。
面上也是不显怒气,平静无波,他不卑不亢道“敢问主簿,圣上发布征集令,可有明文规定,非得推荐信,才能应征?可有谕令言明,白身不得参与?若是都没有,主簿此番撵我,可想好了要如何向圣上,向天下人交代?”
陆言一通嘴炮,把主簿镇住了。
主簿气得吹胡子,坐下身来,略微寻思,果然没有再赶陆言走了。
因为陆言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此等阳奉阴违之事,不宜宣扬,宣扬了,写推荐信的人大抵是没事的,而他这个听命行事的小小主簿,怕是要倒大霉头!
“呵,伶牙俐齿!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主簿开始冷言相讥讽,大肆贬低打压陆言,“你们这些民间技艺者,手艺不怎么样,心眼倒是不小。我跟你说,这一次应征是能者任之,你若是没有本事,我就是留你也也”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主簿展开了陆言的粉本。
主簿看到粉本上的画。
这个画
主簿不能说不好,正是因为太好,所以不知道要如何评价!
画上,是吴道子的画。
不,不是吴道子。
主簿有缘见过吴道子,吴道子不长陆言这样!
所以,这是一副临摹的画,是陆言临摹吴道子的画,画出来的。
但是画出了和真迹一样的效果!
哪怕是主簿这样,经常赏画管文书的文官,竟然也看不出来,和真迹有什么差别!
简直巧夺天工,简直真假难辨。
有这样的画工,有这样的功力,眼前之人,不应该寂寂无名。
凭着这样一手技艺,他别说是去敦煌,就是留在长安,不日之后,肯定也是声名鹊起,名满天下啊!
主簿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变得口舌发干,他摸不透陆言的心思,感觉眼前之人瞬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该知道,像这种明显不是池中之物之人,是断然不能得罪的,反倒应该讨好。
“敢问阁下为何想要前往敦煌?”主簿放下了脸面,笑呵呵的,“凭阁下的本事,留在长安,更有所作为。”
有所作为?
究极打工人吗?
陆言本身没太有艺术细胞,能欣赏不能创作,他只能是个打印机罢了。
“我想去敦煌,想让边疆的夷族见识我大唐国威,想要让那些野蛮的铁蹄,在我中原的文化之下,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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