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有魄力,有见识,也受大臣们所拥戴。可是他没有野心,他不争,他为了不争,甚至甘愿接下来朕抛出的难题,娶了那个白痴顾盼兮为妻!朕本来要对他死心了,可是今天,此地,朕看到了不一样的清儿。”
时问政老颜宽慰,竟然抚掌大笑了起来,“顾盼兮,哈哈哈哈,老天当真是赐了一个有趣的人物给朕,给清儿啊!只要有她一天,光是为了保住她,清儿就是不想争,也要争就是不会争,也要学着去争!妙极,妙极!”
狄丹青以为时问政的意思是属意时非清,忙道:“皇上既然属意赵王,何不直接……”
“谁说朕属意清儿?将军,此话可不敢胡说!”
时问政的口吻严厉,惊得狄丹青咚咚咚又磕了三个头,连说“有罪”。
时问政哈哈一笑,说道:“朕对于非笃、有行、非清三子,是一样的期待,一样的青睐。朕不满意的,只是清儿原先的不争。他们作为朕的儿子,大武的皇子,注定要争。不但要争,还要争得光芒万丈、荡气回肠!”
话音落下,时问政就抓住了跪在地上的狄丹青的肩膀,沉声说道:“将军听好了,朕要交给你一个绝密的任务。自今日起,你要替朕暗中操练一队兵马,这队兵马不出征、不执勤,就待在乐安府中待命。假以时日,倘若有哪个争输的皇子想要掀起异动,那你操练的这支秘密兵马,就要替朕……不,是替新君,清君侧!”
另一边厢。
在顾盼兮洗脱嫌疑之后不久,时问政就下令释放了赵王府中的仆从下人。顾盼兮出宫后,第一时间找来了赵忠和流川,让他们拉来了一辆大号的马车,将车厢内的坐板拆去,然后就守在半途,等待时非清的到来。
因为时非清伤势严重,扛他的人都轻手轻脚,生怕颠簸会触痛这个尊贵王爷的创口,所以走得速度很慢。顾盼兮领着赵忠和流川在半道上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看到了被举在半空晃晃悠悠的时非清。
“王爷!”
流川和赵忠一见到时非清,就连忙扑过去接手。顾盼兮站在马车一旁,手捏衣袖,想喊又觉得喊不出口,只是咬着下唇等着。
将时非清搬上马车,实在是费了一番功夫,期间难免牵动到时非清的伤口。可是时非清只是咬牙将所有惨嚎憋在嘴里,连一声都没有吭过。
顾盼兮看见时非清这个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暗骂道:都什么样子了,还逞能。
马车开动,流川和赵忠亲自掌驾,生怕出一丝差池。
顾盼兮和时非清相对无言。
隔了好一阵子,顾盼兮和时非清双双按捺不住,同时开口。
“王爷为什么帮我?”/“你这个无耻女人完全不懂感激?”
两人都是一愣,然后时非清冷哼一声,顾盼兮却噗嗤笑出了声来。
看着趴在车厢里的时非清,顾盼兮伸手轻轻点到他的后背上摩挲起来,问:“王爷,我能看看吗?”
时非清默然一阵,说道:“本王准了。”
顾盼兮忍不住因为时非清这个时刻不忘摆谱的个性翻了翻白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盖在时非清背上的丝质外袍掀了开来。只是那么一眼,就惊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时非清整个后背,全是斑驳错乱的伤痕,想要找一块好肉,都是难如登天……
顾盼兮本来就猜到时非清伤势不轻,但没想到会重到这个地步,感激、内疚,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在她心中引爆,最终化成一滴清泪,自她脸颊滑落,打到了时非清的背上。
时非清一背伤痕,就是风吹都会作痛,何况清泪滴落。他咬了咬牙,正要责骂顾盼兮为什么要触痛他的伤口,突然明白过来那是顾盼兮的泪水,硬着头皮扭头看了顾盼兮一眼,却见这个一直泼辣大胆,天不怕地不怕的白痴王妃,偷偷将脸藏在阴影里抹泪。
“无耻女人,你做什么?不准哭!”
顾盼兮被时非清喝得莫名其妙,带着哭腔反问道:“我爱哭就哭,还要你管?”
话音未落,顾盼兮就身子一歪,已经被时非清揽到了怀里。她本来要质问时非清身负重伤,还发什么疯胡乱动弹,却感到一个略为冰冷的唇,轻轻点到了自己的眼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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