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镇唯一仍在营业的酒馆,甘特毫不客气的扫视四方,就像一头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那些酒客纷纷避让。
在西部混迹的赏金猎人们显然都不易于之辈,他们便看出这两个身着军便服的男人浑身下浓郁的硝烟气质,即便平日里遇到这种军人也是有多远躲多远,再加如今正处于敏感时期,一旦被冠以“嫌疑人”的名号拉进军营,那便不是能花钱赎人那么简单的事了。
拉开吧台一把椅子,甘特大声道:两杯威士忌!老迪福,你这吝啬鬼,我就知道哪怕撒旦降临也不能阻止你开门赚钱,不榨取那些酒鬼身最后一美分你是不会罢休的。”
“哼,闭你的臭嘴吧中士,没有我,你们现在哪来的酒喝。”
老板熟练的擦了擦桌子,把半满的酒杯推到二人身前,冲着欧格伦点头道:“能再次见到你很高兴,尉先生,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死在魔鬼手中的,毕竟你是帝的宠儿,美利坚陆军之光,前些天听说你离开了第七骑兵旅,这次难道是为了……”
欧格伦拿起酒杯呷了一口,平静的盯着酒馆老板道:“多谢你的夸赞,老迪福,你说的不错,当然,我是指离开军队的事。这次只是好奇,不是为了什么,不过还是请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一切?”老迪福叹了口气,脸的皱纹聚在一起,显得说不出的苦恼,他无奈的说道:“饶了我吧尉,这些天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无论是那些人,还是——”
他指了指大厅那些名为喝酒实则悄悄关注这里的酒客,又指了指警察局的方向,“还是镇里镇外的警官们,每次都会问我同样的问题,唉,又有什么好说的,一个来自远方的杀手因复仇而屠杀一整个连士兵的悲剧,包括我们敬爱的巴格利少校,就是这么简单。”
“巴格利是个表子样的!”甘特怒声反驳。
而欧格伦猛然抬头盯着老板,他听出了不一样的地方:“你是说一个来自远方的杀手,一个?远方?你为什么如此确定?”
酒馆老板愕然,他看着欧格伦认真的表情再次叹息道:“我就说,尉你是我见过的最最聪明的家伙。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我,好吧,我曾帮忙运输过营地里的尸体,你知道,这种活年轻人没人愿意干,何况我们的政府比我还要吝啬,他们只付给……”
“别啰嗦了老迪福,说点我们感兴趣的!”
被甘特打断谈兴的老板不满的瞪了一眼,仍旧慢条斯理的说道:“好吧好吧,你们知道的,我没退休之前也是这一带有名的情报商,要知道这一行能活到我这么大年纪的比议员老爷还稀少,我一眼便看出行凶的杀手绝对没有同伙,独特的杀人手法和几乎没留下太多痕迹的脚印不算,这些报纸都说过,我只说一点——”
他凑到两人面前低声道:“在西部,或者说整个美国,大部分男人都是玩枪好手,而身手越高便越会依赖自己最有把握的手段杀死敌人。你翻一翻报纸,几乎所有凶杀都是枪杀,无一例外!所以那个魔鬼一定是从遥远的地域来到此地,或许是刚刚移民,还保留着使用利刃的传统武技,想想看,欧洲那些古老的刺客,西班牙、意大利、奥斯曼……”
“还有东方……”欧格伦默默想到。
“就这些?”甘特摇晃着大脑袋失望的喝了一大口酒,独特的大嗓门嚷嚷道:“我说老迪福,你讲了半天你的故事,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比如身高体重相貌,你说的这些根本没办法找出凶手,就算知道对方是外国人又怎样,每年从欧洲来美国至少几万人,这让我们怎么找!”
老板耸了耸肩:“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么多,其他的报纸说得比我还清楚,无数记者、警探、专家分析,说实话,依我看那个凶手逃不了几天,天呐,整整十万美金!在我们伟大的美利坚,还有用美金做不到的事情吗?”
“尉,我们来这里就是个错误,我就知道这老家伙没什么可说的,还是我们自己去看看吧。”甘特建议道。
欧格伦点了点头,掏出一张五美元的钞票放到吧台:“感谢你,我的朋友。”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老迪福隐隐约约回忆起某个清晨一个压低牛仔毡帽只露出灰白色胡须的消瘦身影,他摇摇头,无论如何这些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么多赏金就算跪下来求他他都绝不敢收……
“这个贪婪的混蛋,一定是想多骗些小费,真是浪费时间。”甘特掏出一块干硬的烟叶恶狠狠咀嚼着。
欧格伦沉默着。
听了老迪福的一番话,他几乎可以让他确认,真正的凶手就是那个流落在印第安部落的神秘东方男人。
哪怕抓不到他,只提供切实情报便可以拿到一万美元,如果欧格伦想,这笔钱几乎已经稳稳落入口袋。
但不知为何,欧格伦并不想这样做。那场大屠杀之后无时无刻不在耳边响起的哀嚎声让欧格伦痛不欲生,除了买醉之外,他已经找不到其他任何可以克制这种折磨的方法。
而听闻巴格利悲惨的下场后,他突然觉得心中的罪孽感稍稍减轻了少许,从这点看,那个东方男人其实是可算是他的大恩人。
他绝不会为了一万美金出卖这种恩情,这就是欧格伦坚守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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