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立华一听,急了,拉开门,光着脚就跑出来,对坐在墙根儿的父亲说道,“菁菁姐的来历莫非有什么不妥?”
肖文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鞋也不穿?像什么样子。”
魏强轻轻摆了摆手,又拍了拍身旁的地下,说道,“坐下说。”
女孩儿犹豫了一下,便听话的坐在父亲身旁,宛如小的时候,睡觉前讲故事的必修课。
“她的来历虽然不简单,倒也没有不妥之处。不妥的地方是她的父亲。”魏强见女儿柔柔弱弱,有些担心的说道。
“菁菁姐的父亲?”女孩儿一脸狐疑,对父亲的话大打折扣。她与阮菁菁相交,可从未听对方提及自己的父母。
“呵呵,傻孩子,是人都会有父亲。你在京城待过几年,总该知道棱角胡同的吴家吧。”魏强轻拂女儿的散发,笑着问道。
“嘶。”魏立华倒吸一口冷气。
吴家从清朝嘉庆年间开始,就在京城有一席之地,历经两百多年,枝叶不见凋零,反而愈渐繁茂,族人散到了世界各地不说,在国内更是顶级隐形豪门,据说一点不亚于犹太人的罗斯柴尔德家族。
最厉害之处在于,他们仿佛存于世外,从未见诸媒体报端。魏立华也是阴差阳错之下,偶有所闻。正是这样,她才更加害怕。
“呵呵,不妨事,他们还不在龙城。不过,唉,应该也快到了。”魏强苦笑一声说道,“吴家家大规矩也大,尤其是为嫡枝子弟选择婚配对象时,更是慎重。大概三十多年前吧,吴家第三代的一个男子,无意中遇到金神医的小妹,金神医你知道吧。”
“知道,她还给姥爷看过病。是吧,妈妈。”魏立华立刻转向妈妈。
“嗯,这里还有金神医的事儿?我家受金老大恩,如果可以,理应报答。”肖文略一犹豫,说道。
魏强苦笑一声,没有回答,接着说道,“那时候金神医还没有后来的名头。两个年轻男女私下里来往,被吴家所阻,金神医也不大愿意。胳膊扭不过大腿,这段姻缘便断了。事情如果到这里结束,虽不如意,倒也罢了。可吴家那男子受此打击,心性大变,变得……变得有些怪异。”魏强诺诺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是不是变得开始喜欢男人了?”魏立华眨巴着眼睛,笑道。
“胡扯些什么?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整天瞎想些什么?”肖文推了女儿一把,怪怨道。
魏强摇头苦笑,说道,“事实就是如此。”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互相看看,都目瞪口呆。
“别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只知道到了后来。吴家一味的遮丑,可这种事情怎么会捂的住。尤其是又多了慕家的老七,慕天籁。两人……这个……更是臭名远扬。吴家后来也看开了,可更大的问题摆在眼前,血脉继承。这男子因为……这个……便没有子嗣。像他们这种大家族,十分讲究这些东西。就在族里长辈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无意中得知金神医的小妹在与那男子分手以后曾经诞下一女。”魏强说的口干舌燥,犹自不知。
两个女人听的极为入神,却没有察觉楼梯下,魏立庭也在靠墙听着。
“吴家人出面,讨要这个孩子,以延续那男子一枝的香火。可是,金神医的小妹因为早产,伤了元气,在生下女儿后,尽管金神医使尽手段,终究还是在孩子三岁那年,撒手人寰。金家没了人,自然把怨气撒在吴家头上。可吴家势大,不敢明着弄,便偷偷把这孩子寄养在一个远房亲戚那里。那户人家姓阮,天南龙城人。”魏强说到这里长叹一声,看了看面无人色的女儿,缓缓说道,“这个孩子就是阮菁菁,她其实就叫金菁,阮是后来加上去的。”
母女二人听到这里,面面相觑,都觉得十分压抑。
肖文看了看老伴儿,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问道,“既然吴家势大,怎么会查不出来?”
魏强喝了口水,摇头叹道,“怎么会查不出来?我猜,一则是不愿意与金神医闹的太过难堪,没孩子也就罢了,有孩子在中家,两家就是姻亲,不好撕破面皮。二则就是那个孩子,性子比较刚烈,他们害怕逼得太急,再出现什么类似她父亲那样的情况。”
魏立华低头不语,好半天才垂泪说道,“菁菁姐,原来如此命苦。可惜,她看不上哥哥,否则,定要让她快乐。”
魏强听了,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轻声说道,“现在的龙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祸乱之源就是那个叫任凯的小子。那丫头对那小子的情义,咱们都看在眼里。这要是打起来。吴家势必入场。可对方也不是一般人啊。这个磨盘已经转起来了,下一个被绞进去的不知道又是谁?好在,都与我们没有关系了。”
肖文看了看丈夫与女儿,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下边的魏立庭脸上变幻不定。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的又沿着楼梯,走了下去,悄然推开门,投入茫茫夜色中。
这一切任凯自然不知,他依旧在琢磨,一向自视甚高的温如玉怎么会变得如此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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