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省厅的赵洪?”高千部喝了一口啤酒,笑着问道。
“嗯,通过一个案子打过几次交道。勉强能算是认识。”任凯也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这是龙城大酒店二楼的小酒吧,幽暗的吧台旁边有个小卡座,小柴、高千部、任凯三人坐着聊天,其余的人在包房里唱歌。
高千部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说道,“老同学,我干的就是看人的营生。我看,你们的关系可不一般。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儿真要谢谢你了。”说着举杯示意,喝了一口。
任凯呵呵一笑,也喝了一口,岔开话题,“这次的事儿,你心里要有个数。”
高千部看了看对面的两人,苦笑道,“部里就那么几个板凳,谁都想抢着去坐。有些人树大根深,自然能震慑小鬼。可像我这样的,就难免遭人惦记。是谁的手脚,大家心里都明白。可又能怎样?难道还能像刚才一样,大打出手?无非是见面哈哈一笑,互相装糊涂罢了。”
任凯默然。
小柴叹了口气,说道,“怪不得你头发少的可怜,天天把心思都用在这上边,能吃得消吗?”
高千部愕然,失声笑道,“多年不见,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三人哈哈大笑,气氛融洽了不少。
“赵琳大学没毕业就认识杜子峰,他们……可能关系不是那么……清楚,杜子峰的老婆也闹过几次。之前吃饭遇到,有些口角,又动了手。曹国华对这些并不清楚,出于好心,结果……把事情搞成这样。”高千部轻声说出原委。
“赵琳不是在京城上的大学吗,怎么会认识他?”小柴问道。
“赵琳的父亲嗜赌,败光了家业,在她上大一那年失踪。是杜子峰出钱,她才念完大学。”高千部说道。
“年龄上,有些出入吧。”任凯皱眉道。
“杜子峰今年五十多岁了。那个胖女人是他第二个老婆。背景……有些不一般。其实在娶这头猪之前,杜子峰早就与赵琳断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扯出来。”高千部摇头说完,喝了口酒。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小柴不解的问。
“唉,高中的时候,我跟赵琳好过,直到大一,我亲眼看到她跟着杜子峰走了。那天的雪真大,就跟今天上午的一模一样。其实也没什么。终究是两条路上走的车。”高千部脸色潮红,醉眼朦胧。
小柴跟任凯面面相觑,保守的够严密。
三人一时无语,闷声喝酒。
赵琳从包间走出来,坐在一旁,拿起酒杯冲三人喝了一口,说道,“对不住了。让你们跟着丢人,我还自作主张的与对方和解。”
任凯笑着摆了摆手。
小柴问任凯,“你们文科班的于东来明天是不是要结婚?你的伴郎?”
任凯点点头,笑道,“二婚,他没脸多叫人。同学里也就知会了我。”
“于东来?是不是刚调到省委组织部的于处长?”高千部问道。
任凯呵呵笑着说是。
“哦。一直有联络,却不知道他跟你的关系这么近。有时间一起坐坐。”高千部说道。
赵琳知道他们的用意,叹了口气说道,“不用避讳,我自己选的路,再疼也是活该。只是,让我从头再选出一次,也只能这么走。”说着面露凄容,
“你们没有经历过,永远无法想象,什么叫绝望,家徒四壁不说,整天还要面对形形色色的讨债鬼。有一次,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当着我妈的面就要强奸1我。是妈妈把自己的手指咬了下来,他们怕出事儿,才没有得逞。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拿自己卖个好价钱。让妈妈离开龙城,过几年安心日子。”
三个男人,低着头,慢慢的喝着啤酒,冰冷入肺,无法自已。
“老高,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其实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可又能怎么样呢?就像今天,如果不是任凯,吴明亮硬是要蛮干,我们还不是要捏着鼻子认下?”女人不傻,经过多年摸爬滚打,早就炼成火眼金睛。
任凯苦笑一声,也不插话,他明白女人既然这么说,肯定还有说道。
“不过,事情不会就这么了结。杜子峰是袁季平的心腹爱将,几次三番的坏赵洪的前程,两人早已仇深似海,碍于各自的体面,无法撕咬。这次碰到一块儿,不见点血,怕是没法善了。”女人边喝啤酒边指天说地,哪还有刚才楚楚可怜的柔弱。
任凯目光闪了闪,低头看着手里的酒瓶,没有接话。
“听说龙城要来一位女书记,是从南省来的翟克俭。袁季平要接龙小年的班。如果真是这样,赵洪肯定要拼死一搏。”女人不动声色的望了望任凯,却扭头问高千部,“高干部,你应该是知道内情的,别装哑巴,说出来,好让大家有个准备。”
高千部笑了起来,像蒙娜丽莎一样的神秘,“都不是外人,即便以前隔着一层,经过今天,大家也都成铁子了。你有话就直说。”
女人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死鬼,就知道拆台。杜子峰刚才打电话给我,想跟赵洪讲和。我思前想后,觉得对我们没什么损失,就答应下来了。毕竟赵洪跟了袁季平几年,虽然有些误会,不过……”
“赵洪与杜子峰讲和?”小柴打断女人,笑道。
“对,事情……”女人点头说道。
“他们讲和,你答应下来?”小柴再次打断,又笑道。
“是,可……”女人呵呵笑道。
“你不觉得滑稽?”小柴又打断,笑的有些冷。
任凯眯着眼睛,冲小柴笑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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