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哥皱了皱眉头,急忙向全哥打了个眼色。全哥见了,暗暗后悔,这位出了名的记仇,千万别为这个把自己牵连了。
其他人还在惊疑不定,就听到门口几声压抑的闷哼。不一会儿,麻四拿手绢裹着一团东西走到任凯跟前,面如死灰,后边的那群人都蹲在地上,低着头。
孔燕燕看到那团手绢,血呼啦差的,俏脸一变,松开搂着任凯的双手,躲到慕淼身侧,瑟瑟发抖。慕淼也好不到哪去,小脸白的跟张纸似的,搂着孔燕燕互相壮胆儿。
慕阳倒是一脸的兴奋,想走到前边,又有些顾虑,正在犹豫的时候。就见任凯随手从桌上拿了放茶壶的托盘,笑着指了指麻四。
麻四赶紧把手绢里包的东西倒在托盘里,想擦汗,看了看手绢,头上的汗仿佛都结了冰。
手指头,八根小拇指。堆在托盘里,血迹未干,有的还在微微动弹。
任凯低头看看,呵呵一笑,把手边的茶壶拿起来,对着那些手指浇了下去,又拿了双筷子,挨个了夹起来,仔细的冲洗。神情专注,旁若无人。如果不看筷子上的物什,单看他文质彬彬的举止,还真像一位资深的专家在研究汉唐时期的古董。
慕阳看到这个场面,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尤其是那人的笑颜,即使他闭了眼睛,也不断在眼前晃动。
两个女孩更是惊呼一声,抱作一团,把头埋在对方的怀里,动都不敢动。
拐哥和全哥面无表情,立在旁边,可是两人的手早已握成拳头,里边满是冷汗。
任凯把指头冲洗干净,一根一根夹在一个干净的白瓷盘中,抬眼对着麻四一笑。
麻四只觉得自己的面皮发紧,气血上涌,眼睛都有些模糊,仓促之间,连装笑脸都忘记了,满是惊恐的看着任凯。
任凯用筷子头点了点麻四,笑着说道,“数目不对啊。怎么,看不起苟哥?想用你的帮你苟哥凑个整?”
后边的苟哥一听就跪下了,他不过是个街边的小混混,平时也就趁着人多,欺负欺负良善。刚才那一根指头已经把他的胆子连着根儿都切去了,哪还有勇气再挨一刀。
麻四满脸发木,勉强能开口说话,“师爷,您看……”说到这儿,却接不下去,扭头求救似的望着拐哥和全哥。
拐哥仿佛站着睡着了,连眼皮都没抬。全哥有些不忍,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师爷,您……”
任凯哈哈一笑,又用筷子指了指全哥,说道,“全哥,原来是你手痒了,想亲自动手。好,好,嘿嘿。”说着说着,语气亦有些森然。
全哥愣了愣,也笑着说道,“这都被您看出来了,哈哈。老手艺不能忘啊。”说完转身就奔着苟哥去了。
任凯淡淡的望了拐哥一眼,又低头摆弄那几根指头。拐哥笑了笑,心下却有些担心阿全。
全哥走到苟哥跟前,冲旁边蹲着的几人喊道,“按住了。”
如果刚才苟哥还在压抑的话,现在可就顾不上装好汉了,杀猪般的厉声尖叫。
拐哥皱了皱眉头,转身说道,“阿全,堵着他的嘴。”
任凯却边摆弄指头,边说道,“别,让他喊。”
随后,阿全徒手拎着三根指头走过来,鲜血淋了一路。站到任凯面前,说道,“您看,这……”
任凯一偏头,也没看他,说道,“到后边洗干净,再拿过来。”
阿全哪还不明白这位怕是记上仇了,苦笑着跑到厨房洗干净,轻轻的放在桌上。
无名指,中指,食指,齐根儿的三根指头。
任凯又冲着浑身筛糠的麻四笑了笑,说道,“让你的弟兄过来。”
麻四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赶快转身吼道,“都过来,快点。”
任凯先看了看这群面色发黄的大汉,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哪还有刚才的扯高气扬,尤其是苟哥,是让人抬过来的,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哼哼。
他用筷子夹了一根指头,对面前的众人问道,“这是谁的?”
那群人抬头看看,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任凯笑着说道,“问什么说什么。怎么还想再来一根儿?”
一个大汉赶快说道,“爷,这是我的。”说完赶紧低下头。
任凯点点头,说道,“过来拿着,自己到箱子里取三万块钱,就可以走了。”
那人满脸震惊,却不敢动,只是望着麻四。
任凯笑道,“麻四爷,怎么?我说的话,还需要你来确认一遍?”
麻四听了,差点没吓死,对着那人吼道,“看你吗的比,没听到师爷怎么说吗,拿钱快滚。”
那人听了,惊喜交加,拿了指头,抱着钱赶紧跑出去,到了门口,还小心翼翼的转身看了看,麻四气的恨不得拿刀去砍他两刀。
就这样,人都被打发走了,就剩地下躺着的苟哥,浑身抖作一团,像是发羊羔疯。
任凯也不理他,不住的把剩下的四根指头,夹过来夹过去。
麻四见了,上去一脚,骂道,“快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苟哥本来也吓得够呛,顺势就站起来。胆颤心惊的望着桌上的指头,刚才还长在自己手上,现在却孤零零的摆在那儿,想着想着就哭出声来。
任凯“噗嗤”一声笑了,起身走到苟哥身边,把他拉到椅子跟前,强行按着他坐好,笑眯眯的说道,“苟哥,是吧。”
苟哥稀里糊涂的就点了点头,说道,“是我。”
阿拐和阿全听了,直皱眉头。
麻四更是直接骂道,“你个狗一样的东西,叫一声苟哥,你受得起吗?师爷,他叫苟孝德。您叫他狗子就好。”
任凯没理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没关系,你个头这么大,叫声哥,我也吃不了亏。刚进门的事儿,咱就不掰扯了。这世上本来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我只问你,为什么只要门脸儿,不要钱?要实话实说。”
麻四听了,疑惑的盯着苟孝德。
一屋子的人明白这大概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都竖起了耳朵。
这时候,从外边走进来一队警察,为首的人在门口就喝道,“马二拐,白老全,麻四,你们聚在这儿,又想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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