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凯来到外间,一时觉得有些烦躁,再无心打理公事。迈步走到窗口,望着外边烟雨迷蒙的街道,琢磨女孩刚才所说的事情。
突然,脑子里一阵恍惚,好像看到一只黑猫,从窗外露台上走过,碧绿的眼睛还若有其事的望了他一眼。
他禁不住汗毛倒竖,打了个冷颤。使劲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哪有什么黑猫、白猫。窗外一览无余,空空荡荡,连根毛都没有。
正惊疑间,就感到有人推门而入,霍然转身。
这一转身,倒把来人吓了一跳。看到他脸色发青,额头冒汗,诧异的问道,“小凯,你没事儿吧?”
任凯看到来人,也有些吃惊。顾不得擦汗,急忙迎上前去,嘴里却说道,“淋了点儿雨,受了些风寒,不打紧。毛总有事打个招呼就行,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小阮真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也不提前让我到门口迎一迎。”
是毛良平。天南水产的毛良平。
关于毛良平的发家史,一直是龙城乃至天南平民百姓最喜津津乐道的。因为,这人是实实在在、规规矩矩的白手起家。
八十年代初期,天南人很少吃海鲜,也就在铜火锅里放点海带。毛良平硬着头皮勉力维持着两间小店面。凭着宁肯吃亏也要维系人脉的处事原则,硬是让他咬牙撑了下来。
九二年,对全国是极为重要的一年。对毛良平尤其如此。从那年以后,靠着前期积累的口碑,他的水产连锁开遍了整个天南省。
这个人极为特别,生意做那么大,可却是完完全全的家族经营。而且从不与人合伙,也不涉足其他领域。就连景瑞的原始股份,也是张景瑞联系中间人,强逼着他买入的。为的就是天南水产这个金字招牌。
张恒在的时候,两人关系比较密切。但也仅限于私交,公事从不掺杂进去。张恒走后,他与张景菲在私底下有些不见光的勾当。可是,见势头不对,及时抽身。算的上一等一的老狐狸。
心中有疑问,却笑脸迎人。
把毛良平让进来,沏了杯茶,放在旁边。两人从天气谈起,一直聊到中东石油。眼看就要说到墨西哥仙人掌了,任凯实在忍不住,就试探着问道,“毛总这是……,但凡有用的着小凯的地方,不妨直说。”
毛良平用食指点了点他,哈哈一笑,又慢慢拿起茶杯一边喝着一边说道,“小凯啊。龙城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老裴兄弟俩,还有钱总和胡总把命都搭上了。你也知道哥哥我,只是个清清白白的生意人。我想出让手里景瑞的股份,你人头熟,路子野。帮着攒凑攒凑。少不了给你劈个红钱。”
任凯脑子转的飞快,嘴上应道,“毛总,集团每年分红虽然不是太丰厚。可是,你是有眼光的人。现在如果出手了,怕是将来……。当然,如果毛总执意如此,我倒是可以帮着打听打听。不过,这个事情要先跟张总说一下。而且要定下来,还的上一次股东会。”
毛良平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嗯嗯嗯。”说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道,“听说翠府的孔总与你关系不错?”
任凯摸不透他的想法,含糊的说道,“哈哈,孔总啊。哈哈。不知道,毛总……。”
毛良平也是呵呵一笑,说道,“你一说到孔总,我正好想起一件事儿来。”
任凯心中摇头,脸上却笑着连连点头。
毛良平这才说道,“天南水产一直在本省开花结果。到今天已经渐至瓶颈。我也一直寻求走出去的机会。可总是折戟而归。难出头啊。老弟,不怕你笑话。之前找过几次孔总,连面都见不着。翠府家大业大,用的水产都是人家临海省份的老关系。取而代之,我不敢想。只是想着借翠府的金面,把脑袋伸出去。老弟啊,这次你一定得搭把手啊。”
哦,明白了。这老小子想借手中景瑞的股份拉拢自己,交好孔胖子,联合翠府走出天南省。又怕跟自己走的太近,惹上麻烦,一直在公司守株待兔。
想到这,任凯装着沉思了一会儿,才抬头说道,“毛总,您放心。事情有些难度,不过,小凯一定给您办好。但,话我可以递过去,至于孔总怎么想,那就……。”
毛良平眉开眼笑,说道,“老弟这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只要能面见孔总,那就是生意场的事儿,一切按规矩。”
自此,宾主皆欢,又聊了几句闲话,毛良平借着接电话的机会,与任凯告辞。
任凯站在门口,目送老狐狸离去,心下却有些疑惑。想到他刚才说的一句,“老裴兄弟俩,还有钱总和胡总把命都搭上了”。莫非,老狐狸听到什么风声?
正琢磨着呢,就听到里间一声尖叫,接着就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他赶忙紧走几步,也顾不得敲门,直接推门一看,顿时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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