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天南省律协对任凯的处罚定了,通报批评。还有余燕来代替他写的致全体道歉信也发在处罚通告的正下方。
任凯自从那晚老于走后,就再没有出过门。每天早早的起来,锻炼身体,收拾院子。
帮着看院子的老牛夫妻十分过意不去。老百姓非常朴实,总觉得拿人钱财,就要付出劳动。有些担心是不是东家要换人了?所以,不管任凯怎么解释,夫妻两人总是笑着在一旁打下手。到后来,他只干个开头,夫妻俩就接手做完。也幸好如此,否则靠他一个人,这点活要干到翻年了。干农活毕竟与打官司还是有区别的。
这天午觉后起来,他趁着老牛夫妻不在,把上午刚种的小葱又浇了一遍,顺便规整规整了畦子。
连日来,太阳底下劳作,脸被晒成了暗红色儿,头发乱糟糟的像松狮的毛,连鬓胡子被枕头压的黏在脸上。最奇葩的是,红配绿的穿着:上身是肥大的暗红色毛线衣,下身是草绿色的大裆子绒裤,光脚趿拉着大头皮鞋。这一身是老牛从家里专门找来的农活专用战衣,非让他穿上,盛情难却。
初冬的太阳还是很温情的,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心生懒意。
任凯正哼着小调,抱着大白菜往菜窖里放。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老牛夫妻,也没在意。背对着大门,还在抱白菜。过了一会儿,有些奇怪,怎么来人走到跟前不走了,悄无声息的。就转过身来,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李诚和李亚男!两人都是一身警服,崭新崭新的,没戴帽子,庄严不足,亲近有余。
李诚倒是没什么,李亚男不是在川都吗?
女孩本来是想吓他一跳的,结果被他吓哭了。心上人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就是关到劳改农场一个月,也成不了这样。那泪啊,成串的往下落,开始哭的时候,还没声音。后边就是惊天动地,嚎啕大哭了。
李诚本来还想端端架子,一看这个场面,赶紧搂住妹子安慰起来,连拍带晃。
任凯愣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赶巧,老牛两口子进来了。一看俩警察,还有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吓得腿都软了,想跑又不敢跑。东家这是犯了多大错,警察都撵家里了,可哭的不应该是东家吗?
任凯看着痛哭的女孩,再想想一个月前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一热,站在那里,对着啼哭不止的女孩张开双臂,就是一阵大笑。
女孩见状,“噗哧”一声破涕为笑,推开哥哥,飞一般的跑过去扎在男子怀中,也笑作一团。
李诚见妹子高兴至此,也嘿嘿乐了。
老牛两口子明白了,这是老板娘啊。东家真有本事,这么年轻貌美的老板娘,还是个警察。
客人进门,这身打扮就不合适了。
他回屋冲了个澡,把胡须刮掉,换了便装。嘱咐老牛夫妻安排晚饭,尤其是大铜火锅。
冬天黑的早,外边也冷,三人都来到正房聊天。肉菜都是现成的,不一会儿,桌子就摆满了。大铜火锅也点着了。酒是国酒茅台,2斤装的大瓶。
三人边吃边聊。其实一直都是女孩在讲,俩男人在听。
原来李亚男回了川都,直接就跟家里人摊牌,要辞职去龙城。大哥侯奎反对,去龙城还需要辞职吗,调动过去不就结了吗?
跨省调动手续太复杂,即便是侯奎推动此事,侯勇、李诚亲自办,也用了一个月。其实这已经是神速了。可女孩着急啊。
女孩从川都公安局调入天南省公安厅,毕竟她亲哥哥是市局一把手,起码的回避还是要讲的。还是负责宣传工作,级别没变。
女孩边吃边嗔怪男人,分别那么久都不知道打个电话,让自己牵挂,连觉都睡不好,皮肤差了许多。
俩男人知道女孩就是个直肠子,存不住话,不以为意,听了也就哈哈一笑而已。
三人正其乐融融的吃着,有人推门进来了。
任凯对着门坐着,一看是孔燕燕,以手附额,头痛的厉害。
女孩在这方面的第六感真的是太准了。一个进门,一个转身,眼神掠过一切,直接就对上了。旁边俩男人都能觉察到气场的摩擦。
李诚皱着眉头看向任凯,任凯苦笑着摇了摇头。
人的一生注定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今天,时光与岁月都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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