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几个菜,然后老裴的司机从外边送了两瓶茅台。
两人就在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馆子里喝上了。
“茂总,您这是?”任凯先敬了一杯后,小声的说道。他嫌叫裴总不好听,一个生意人老被称呼“裴总”不合适,他就一直称呼裴茂土为茂总,称呼裴茂财为财哥。
“小凯啊,老哥哥就要你句实话,今天上午的事情,你也在场。本来老哥哥我呢,只想着发财,不想掺和到老张家的窝里斗去。可是,你临了来了这么一下。我可是有些看不懂了。你是本事人,肯定比哥哥看的远。我就想听你说说,景瑞接下来还能过这一关吗?”老裴喝了一小口,连杯子都没放,就笑眯眯的问道。
任凯想了想,实话实说,“茂总,要说本事人,不敢当。至于说景瑞能不能过这一关,我觉得这的看上边怎么想了。”说完用食指冲天上指了指。
老裴摇了摇头,没说话。
任凯只得接着说道,“咱们关上门说话,景瑞这几年的摊子确实铺的有点大。不该插手的事情太多,招人恨的地方也多。所以,上边一定会动景瑞的。这里边的道理就跟咱们玩斗地主一个样。可是,景瑞毕竟不是一家一户的小作坊。这百亿资产,牵涉多少人的饭碗,多少人的前途。所以,即使是动,只会有选择的动,根基是不会碰的。什么是根基?集团就是根基。一句话,景瑞的人可能会倒,景瑞不会倒,也不能倒。”
裴茂土听了沉吟不语,慢慢的抿着杯子里的酒。
正在这时,听到吧台那边有争执声,继而噼里啪啦的动起手来。本来馆子就不大,吧台上的酒水饮料也不张眼睛,可不认识什么黑老大、黑师爷,砸到地上的玻璃渣溅了两人一脚面。
任凯是背靠墙角面对吧台,老裴则是背靠吧台。
五六个光头大汉进来直接把起冲突的几人控制了带出门去,老裴的保镖。
任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偷偷看了对面的老裴一眼。老裴皱着眉头,显然也没把这事放心上,还在想着刚才任凯说的话。
不一会,老裴的司机进来了,趴在老板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站起身来,立在旁边。
老裴没说话,照旧那个样子。司机被晾在那,脑门子上见汗了。
任凯拿出手机,假装回短消息,把自己摘出来,免得司机难堪。
不一会,进来一个人,熟人,一身便装的郝平原。
见了熟人,不好再装下去。任凯起身同郝平原握了握手,笑着招呼他坐自己旁边。猜想他亲自跑过来估计同刚才发生的冲突有关。但不知道这里边的深浅,就没有说别的,反而以加菜为由,走开了。司机也看出苗头,趁机跟着他离开。
来到吧台旁边,饭馆老板正在那收拾呢,边收拾边骂。见任凯过来,讪讪的站起来冲他笑了笑。
任凯想了想,真的加了两个菜,然后转过脸。老裴背对着,看不到脸。郝平原面色可是难看的很,一个劲的点头赔笑脸。心里感慨,郝平凡一死,他身边的磁场也跟着消失了,连兄弟都罩不住,堂堂公门人居然要看一个老混子的脸色。
一直等到俩人拿起杯子喝起来,任凯才端了一盘花生米走过去。挨着郝平原坐下,拿起杯子又敬了裴茂土一杯。因为有外人,两人不再谈景瑞的事情。
过了一会,老板亲自端着一盘子菜走来。裴茂土看了一眼郝平原,对饭馆老板说道,“小毛,这是郝队长,刚才生事的是他小舅子。这事算了。”
小毛先冲老裴弯了弯腰,然后冲郝平原笑了笑,搓搓手说道,“裴总,郝队长,没什么。”
裴茂土笑笑,挥了挥手。小毛欠着身子走了。
郝平原老于世故,知道裴茂土这是点自己,主动跟随小毛去吧台。
三人又吃喝了一会,两瓶茅台见底。也就散了。
任凯跟郝平原把老裴送到奔驰车跟前,老裴冲两人点点头,上车离去。后边紧跟着一辆别克商务,估计就是保镖。
看着两车缓缓离开,郝平原扭头正要说话的空档,一辆搅拌车轰鸣着直直的就冲着奔驰车侧面撞去,撞到车后,还在加油门,直到把车顶在墙上。奔驰车被挤成纸片,里边的人眼见活不成了。
后边的别克商务,急速停在事故现场,下来刚才见过的那几个光头大汉。大汉们一边忙不迭的打电话,一边冲到搅拌车驾驶室,把肇事者拉下来。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任凯和郝平原,被惊得目瞪口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恐惧。然后,一前一后跑到事故现场。
郝平原毕竟是刑侦出身,到了现场已经镇定下来。边给局里打电话,边开始清理旁边的围观群众,确保事发现场不被破坏。
这时候,血已经从奔驰车里慢慢流出来了,粘稠而暗红的血,在夜色里反射出瘆人的光,让人不敢直视。
警察、急救车、茂土财务公司几乎同时到达。警察要清场,茂土财务的人先要看他们的老大,两边差点引发冲突。只有急救人员一脸淡定的围在旁边。其实谁都知道,车都成这样了,里边除非是金刚葫芦娃,否则必死无疑。根本不需要急救,直接拉太平间就行。
郝平原毕竟是在场级别最高的,也有丰富的处理经验。他安排好警力后来到任凯旁边,先点了根烟,猛吸一口,然后冲任凯示意了一下。任凯二话不说,伸手拿过烟,也顾不得郝平原沾过嘴,哆哆嗦嗦的抽起来。郝平原反倒是楞了,只好又点了一根。
任凯抽完一根烟,才勉强镇定下来。刚才有一瞬,心跳急速加快,恶心头昏,眼睛都有些模糊,就好像快要被裴茂土带走似的。现在情况有些好转,浑身又开始冒汗。一阵风吹来,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还没等俩人说话呢,手机全都有电话进来了。任凯看了看,一点不意外,是张景瑞。
“裴茂土,是不是真的?”电话里的张景瑞依然不紧不慢,沉声问道。
“是,张总,我现在就在案发现场。等有了初步的结论,我再向您汇报。”任凯瞟了一眼旁边接电话的郝平原,小声说道。
那边长叹一声后,挂了电话。
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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