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的时间很短,但并没有刻意对外保密。所以,华海天还没有走出山南招待所的大门,外边就已经传的不成样子了。
龙城大医院,某特护病房。
葛玉怀病服着身,负手而立,怔怔的望着窗外。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投弃权票?莫非……个中还有其他变数?”吕静手捧着一盏红茶,小声说道。
“唉,曹振镛……多磕头,少说话……恪勤恪慎……嘿嘿,枉我自命圆融,如今看来,还真就不如这些个外来户。”葛玉怀目光闪烁,语气颇为惆怅。
吕静吃了一惊,不敢再说。
“无烟城……唉,吕静,你这次去发改局,只要涉及无烟城,一定要敞开胸怀,锐意担当。虽然你不是天南人,可我希望有一天,你的孩子会指着无烟城说,这是我们天南的无烟城。”葛玉怀接过茶杯,淡淡的说道。
吕静听了,唯唯诺诺良久,竟不能答。
省政府。
满洪明亲自给候奎倒了一杯茶,苦笑道,“华书记这是在将我的军啊。”
两人同为来自川省的干部,较为熟稔,举止上不免随意一些。
候奎接过茶,欠了欠身子,亦苦笑道,“华书记是实干家。担心人走政息,也不是没有道理。话说,满省长,你这头发……确实让人看了眼热。”
满洪明一怔,鼻子里哼了哼,抬手轻抚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叹道,“华书记说的对,白首报国。看来这头发真要白掉一半才行。”
迎宾街。
一家门脸儿普通的汤面馆里。
纪婉彤独自一人,正稀里哗啦吃的满头大汗,不见半点平日里的优雅。
“照着她这样,也给我来一碗。”阮菁菁对老板喊了一嗓子后,轻轻的在对面坐下。
纪婉彤抬眼看了看她,没有作声。
“多谢你了。”阮菁菁浅浅一笑,说道。
纪婉彤眉头微皱,就欲反讥,可一抬眼,刚好看到系在阮菁菁右臂上的黑纱,那个大大的“孝”字晃的她心里一沉,已经到嘴边的话,便没有说出来。
阮菁菁脸上一黯,拿起筷子在碗里搅了搅,低头说道,“我明白,这声谢,如果由孔燕燕说出来,可能会更合适一些。”
纪婉彤放下筷子,拽了拽自己右臂的黑纱,轻声说道,“你约我出来,有事儿?”
阮菁菁四下看看,缓缓说道,“我听说,你辞职了?”
纪婉彤默然。
阮菁菁低头望着眼前的那碗清汤面,小声说道,“天南凤凰与天南地产的诉讼很快就会尘埃落定,不论是谁吃掉谁,合二为一,其势已不可挡。省城投集团借城商行的平台注资该集团,将成为最大的股东。晚些时候,省长办公会将通过一项决议,该集团的高层会有部分人员转隶体制内,从县处级到厅局级,不等。”
纪婉彤不淡定了,瞪着漂亮的大眼,痴痴的问道,“你是说,他……”
阮菁菁点点头,说道,“名单上有他。”
纪婉彤苦笑一声,说道,“这么说来,大家伙忙乎半天,反倒是忙了个愚蠢。他一早就埋下暗棋了。”
阮菁菁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找你的目的。”说完盯着女孩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希望你能拒绝加利福尼亚大学的邀请,留下来。”
纪婉彤迟疑片刻,说道,“无烟城?”
阮菁菁点点头,半眯着眼睛,说道,“无烟城!”
京城国际机场。
二海与公孙兰在候机楼焦急的等待着。
“是不是担心老爷子问起你哥哥的事儿?”公孙兰看出了爱人的不安,小声问道。
二海望着人流涌动,摇头叹道,“恰恰相反,我最担心的是他什么都不问。”
公孙兰一愣,诧异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二海目光微凝,淡淡的说道,“哥哥肖似父亲,而我,却像母亲多一些。”
公孙兰骇然。
二海所料不错,任有鱼并没有问起任凯的任何事情。而老伴儿张新亮也因为临时感染风寒,不能亲来。
“亲家,对这里还满意吧。”吴世让指了指翠府酒店最豪华的总统套房,笑道。
“呵呵,太大了。就我一个人,半夜上个厕所怕是连床都找不回去。还是再开间小的。这间留着明早招呼亲戚朋友。”任有鱼笑的很平和,语气更是平淡如水。
吴世让打了哈哈,笑道,“亲家是实在人。”
实在人最后还是找了间小套房安顿下来,可他并不知晓,整整三层,大小八十多间客房,早已被吴家包了下来。而这一切,不过是怕有外人,打扰到任家老爷子的休息。
吴府佛堂。
“怎么样?”吴白眉笑眯眯的问道。
“看不出来。起码从他身上看不出那两兄弟的锋锐。而且,二海推说让老头儿倒时差,并没有多做停留。”吴世让轻轻摇了摇头,脸色凝重。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咱们吴家是真心实意的嫁女儿,不是搞阴谋。”吴白眉轻笑一声,长眉无风而动,摇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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