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应机不明其意,先将那镯子拿了对着外头的太阳仔细看了一回,又用拇指上的扳指轻轻敲了两下听响。
看了半晌方说道:“小公子,你这镯子给十两已经不少了。”
贾路微微一笑,用手比划了个八的手势:“若是我只当你八两,死当,你收不收?”
刘应机又是一愣,不明白为何贾路要死当反而要加更低了。
贾路不紧不慢的说道:“想来刘朝奉已经做了这一行多年了,能做到大朝奉的位置应该也是有些眼力的。
却没看出这个镯子并不是玉石,是不是说我这镯子已经可以以假乱真了?”
“假……假的?”刘应机闻言大惊,忙又仔细看了一回,还是没能看出什么差别。
见刘应机的眼镜都要帖在镯子上了贾路一笑,将镯子要回来在桌上狠狠一敲,镯子顿时断做三节。
刘应机眼皮子一跳,也明白了贾路的意思,忙捡起来一块仔细看了一回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从端口出看去才发现被打磨得光滑的玉石里面其实有许多细如发丝的小裂痕。
刘应机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来其中的缘由,贾路却已经将碎镯子拿了回去。
刘应机再看了看贾路,似乎明白了贾路的意思。
他起身将门窗都关上了才问道:“小公子方才说……这种玉石你有一箱子?”
贾路轻轻颔首道:“确切的说,是有几大箱子。
这镯子不过是小玩意,我那里还有很多如意、环珮、摆件。
哦对了,还有一个两尺高的菩萨像……”
刘应机的嘴角抽动了两下。
贾路却将话题一转问道:“听口音,刘朝奉不是本地人士吧?”
刘应机答道:“小人是湖州人士。”
贾路点了点头:“看朝奉的年纪也不小了,想来一辈子都在做这一行当吧?
有没有想过回故里置办上几百亩良田,再修一座小园子住着,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呐?”
刘应机蹙眉道:“小公子此言差矣,我打小家里困苦,几乎不曾饿死。
还是老东家看我可怜,让我在店里当了个学徒赏了我口饭吃,又一点点的抬举我到今日。
刘某不才,却也不是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贾路漏出一丝赞许的笑容,说道:“哦?看来是我找错了人了?
俗语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朝奉这一行,看走了眼的时候也是有的吧?
罢了,说这些也没有用,看来我还得再找找别家了。”
刘应机沉吟许久才问道:“老夫能不能问上一句,为何
贾路又说道:“我听说,这是金陵薛家的产业。
这薛家家大业大自不必说,其他的小当口只怕一次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啊。
再者说,你们老东家已经亡故多年了,现在只剩下个少东家,似乎也不大管事吗。”
刘应机勉强笑了笑,这小子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贾路接着说道:“我也早就听说了大朝奉在行当里是个资格极老的,自打十年前当了大朝奉就没有再打过眼。
我倒不是说大朝奉这次走了眼了,只是这玉,它不也是石头吗?
所以也不能就说咱们这玉器是假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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