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五骑钻出马掌望台前掩映的丛林,穿过火车铁轨,往西北方向转向大路。
“嘿,嘿!如果我的方向感没错,是往这边走,”基兰喊道,“啊,是的,我知道这地方,沿着这条铁轨,穿过岩石堆……”
基兰的话语并没有获得什么回应,毕竟在这个时候,负责带路的是约翰,与其说大家对于那个奥德里斯科帮小子还心存疑虑,倒不如说他们更信任自家兄弟,所以,只要现在同乘一马的约翰和基兰没有产生什么分歧,那么在方向的问题上,就不需要其他人多操心。
“嘿,约翰,我听说你之前在雪山差点被狼咬死,”西恩坏笑着说,“怎么样?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除了脸上留了疤以外,我觉得我比以前还要强壮得多,西恩,”约翰回道,“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虽然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那种会关心人的家伙。”
“哦,我想你误会了,伙计,我可没关心你,”西恩脸上的坏笑更甚,“我是想说,如果你身体真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如果艾比盖尔需要安慰,我保证会尽我所能。”
“谢谢你关心我的家人,西恩,”面对这种垃圾话般的调侃,约翰冷笑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反击道,“不过,我希望我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你的这种关心,因为下一次,我会让我的子弹和你的要害部位来个亲密接触,保证比骟马钳子干净、彻底得多。”
“哦,好吧,伙计,我没想到你的火气这么大。”西恩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头,讪讪一笑,服了软。
“我劝你这段时间嘴巴还是积点德,西恩,”布兰迪微笑着说,“大家龟缩在马掌望台好几个月了,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火气,你要是一个不注意,真把大家撩拨出了真火,你的尸首会分几个地方埋,恐怕连埋你的人都记不清。”
“有那么夸张吗?”西恩疑惑道,“对了,我昨天就想问来着,达奇为什么让大家一直缩在那么个小地方?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难道又干了一票和黑水镇那票差不多的生意?”
“与其说是干了一票大的,倒不如说是当了一回正义的伙伴,”哈维尔插口道,“你应该也听说了两个月前瓦伦丁发生的事情了吧?”
“当然,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西恩虽然很早就被赏金猎人俘虏,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耳目就这样被完全屏蔽,更何况是这种可以说是震惊整个美国西部的大事件了。
“等会儿,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你们也参与了吗?”西恩反应过来,诧异道,“可我听到的消息里,瓦伦丁、‘第七代’邪教、甚至连奥德里斯科帮都有,可没听到有咱们啊,等等,还是不对啊,难不成达奇当时和那个邪教还有奥德里斯科帮合作了?。”
“看来我们的保密工作终于做好了一次,”布兰迪不失时宜地吐槽了一句,说,“达奇怎么可能跟奥德里斯科合作呢?他恨不得亲手肢解了科尔姆,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的意思是,达奇当时是站在瓦伦丁政府那边的?”西恩更是一脸懵,“这我就更搞不懂了,达奇不是向来厌恶政府和资本吗?他怎么会跟政府联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我们可不是为了那什么政府,而是为了拯救一个镇子的无辜民众,”约翰解释道,“再说了,达奇可从来不会放过狠揍奥德里斯科帮的机会。”
“没错,这才是重点,”比尔粗豪的嗓音响起,“虽然这几个月闷得我难受得不行,但是那一仗打得是真痛快。”
“哇哦,我都有点后悔没有参与其中了。”自西恩被救回来起,他第一次产生了今天所说的那种“错过一个亿”的感觉。
“其实现在想想,我还蛮庆幸你没参与进来来着,”哈维尔毫不犹豫地精准补刀,“且不说当时的战况,我们可来不及顾着你,单说你那张漏风的嘴,要是你有幸没被一枪打死,那我们现在恐怕连一天的安生日子都过不了了。”
“嘿,墨西哥佬,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你比我厉害吗?”西恩毫不示弱地跟哈维尔争执起来,不过,他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哈维尔说他嘴巴漏风的事情,不知是真的没有在意,还是多少有些自知之明。
布兰迪看着性子总体而言偏内向的哈维尔此刻不遗余力地和西恩拌着嘴,嘴角也不知不觉地挂上了微笑,有这么一个擅长活跃气氛的人在,无论是什么艰难的处境,想必大家都能乐观面对吧。
“看到了吗,奥德里斯科小子?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情了,这可是你在那边体会不到的,”约翰开口道,“如果你是像现在这样对待你的朋友的,我可想象不到你会怎么对待你的敌人。”
“当你们用骟马的钳子对准我的私处的时候,我就大概知道你们会对你们的敌人做什么!”基兰出声表达着对方才暴行的控诉。
“比尔,你还留着那把钳子吗?”布兰迪说这句话时,嘴角依旧含着微笑。
“现在当然没有,”比尔应道,“不过我有一把小刀,可能切得不会太干净,不过还能用。”
“听到了吗,朋友?”布
兰迪语气很平和,但是听在基兰耳中自然而然地带着两三分威胁,“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客观来讲,你的人身安全现在完全取决于你够不够识相,明白吗?”
“我发誓,我保证,我会尽力带你们找到科尔姆,等着瞧吧,我说到做到,”基兰声音略微颤抖,一边指点方向,一边说,“现在左拐,沿着路走就行。”
六人五骑沿路而行,越过低矮的山丘,穿过铁轨,绕了个大弯的同时,也避免了横穿瓦伦丁。
“就是那些山头,”基兰抬手指向西北方向的峻峭山峰,说,“往那边走。”
约翰看了眼那些山头,说:“让你们的马儿保存体力,我们得爬山了,兄弟们。”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景色越发熟悉,基兰内心紧绷的弦也松弛了不少,有些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虽然现在说不合时宜,但是他现在只觉得不吐不快。
“你知道吗,”基兰开口道,“你们跟奥德里斯科帮的人没什么区别。”
“你刚才说什么?”约翰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身后的这个软蛋会如此语出惊人。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观察你们,而且……”
不等基兰把话说完,约翰便打断了他,有些气恼地说:“你一直被绑在树上,你对这个帮派根本一无所知。”
“好吧,我……我想说,你们也不太了解奥德里斯科帮,”基兰结结巴巴地应道,“不过我对你们的了解比你们对他们的了解更深,而我对他们了如指掌,所以……”
“那么,告诉我们,”约翰道,“我们哪里像那些狗杂种了?”
“你们跟他们一样是亡命之徒……你们跟他们一样是为了生存……你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你们的生活都不容易……”基兰洋洋洒洒地说了很多,“对抗法律……也对抗大自然……你们都是为了自己……”
“看吧!”约翰立刻打断了基兰的话,说,“这就是为何我说你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你是为了讨口饭吃,而我们是为了追求……自由。”
“科尔姆是个狡猾的盗贼和杀人犯,”约翰补充道,“而达奇,更像是一个导师。”
“在我看来,你们根本都是一个样……”对于约翰的说辞,基兰并不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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